“你在怕什么?”
以为最先挽留自己的会是七月,她想了一堆的套词,结果出声的却是郁靳弈。
他的话莫名其妙,又直中心尖。卓凌晚跨出的步子就此顿下,好久都不曾说出话来。
玉嫂不知何时到来,为她和七月拉开了椅子,再推脱怕是真的要被郁靳弈看扁了。
她索性点头,拉着七月去洗手。洗完手,又不免好奇,趁着未出门问七月:“是谁把我抱上床的?”
“爸爸啊。”七月的眼睛晶光闪闪,亮得就似天上的星。虽然早就猜到,但想到他那双臂膀抱着自己的样子,脸还是红了起来。
估计是知道了郁靳弈抱她上床这件事,卓凌晚感觉全身都不利索,一双筷子在松仁玉米里夹了几次都没有夹到东西。
一把勺子伸了过来,是满满的一勺松仁玉米,卓凌晚没想到郁靳弈会为自己服务,局促间急道了一声“谢谢”,把头埋得更低,只顾吃碗里的,不敢再夹菜。
七月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一连咯咯地笑着,轮翻去看卓凌晚和郁靳弈,旁边的玉嫂捂了捂嘴,皆是一脸的暧昧。
回去时,郁靳弈照样送她,尽管她一再表示自己可以上楼。他伟岸修长的身体矗立在电梯里,压力十足,卓凌晚开始讨厌这医院,为什么每次上电梯的人都那么少,次次都只能与他两两相对。
酒红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整个人都透射出成熟稳重又神秘的气息,这样的衣着与烟终究有些不搭调。只是,地面上却扔了不少烟蒂,显然出来后他一直在这里抽。
烟雾笼着他的脸,她还是看到了他紧锁的眉宇,心不由得颤了颤。与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每次他都是一副淡漠冷肃的样子,不曾见到如此心事重重的表情。
联系到刚刚的小插曲,卓凌晚知道,他一定是因为七月的吵闹而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会是怎样一个女人,才配得上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又俊美非凡的男人,才能生出七月那样玉琢般的孩子?
她略猜了猜,却终究猜不出结果来,只能作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郁靳弈的面前,不得不礼貌地点了点头,旋身准备上楼。
“我送你。”背后的他道,顺手捻灭了烟,跟上了她的脚步。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甚至对于七月一再坚持叫她“妈妈”这件事都没发表看法。卓凌晚不是一个能交际的人,找不到突破口,也只能沉默。
电梯的空气比前几天还要稀薄,如果不是很快到了十二楼,她还真要窒息在里面。她一直都知道,窒息人的不是空气,而是他那份无处不在的气场。
匆匆道了声“再见”,她几乎是小跑着出了电梯的。
让人奇怪的是,自那天起,郁靳弈的出现一天比一天早,好几次甚至十点钟就回来了。
他并不多话,大多数时候都在办公,眼睛停留在错综复杂的数字当中,指不时敲敲打打,偶尔打个电话。
他们就像生活在两个空间里的人,互不打扰。但不经意间,她总会投眼在他身上。他的身形笔直修长,袖口挽起,露出肌肉匀称的小臂,是健康的小麦色。白色的衬衫干净规整,收入西裤中,妥妥地贴在腰间,无处不彰显成功男人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