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福宫离开时,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虽然北风已经消停了许多,但还是有一凉意迎面袭来,苏蔷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她原本是要直接回明镜局的,但在半路时却突然想起了一事,思量了片刻后还是转了方向去了百花苑。
许是因为大雪,许是因为不久前的凶案,虽然已经被解了禁令,梅岭的梅花也依然傲雪盛开,但这里依然不见人迹。
依着记忆,她找到了她和许诺遇到苏复的地方,然后在她倚过的那棵树下找到了他准备送给自己的那一个梅花枝。
她们曾经在那里险些被逼入绝境的痕迹已经全然不见了,没有脚印,也没有血迹,而那一枝梅花已经被接连几日的大雪埋在了大半,只有最上面的枝头露了出来,待她拿到手中时,上面原本绽放的几朵梅花都已经凋落了,唯剩光秃秃的枝条。
纵然如此,但她还是将那无花的梅花枝拿在了手中,准备将它带回明镜局。
但在她转身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云宣竟就站在她的身后。
应该是因为有风从梅林中窜过,所以她并没有听到他过来的丝毫动静。
这几日她和许诺正在风口浪尖,是以虽然许诺被刺伤的案子是由轻衣司负责的,但她和他并没有机会单独见面,更不可能将其中的隐情告诉他。
看着他走了过来,苏蔷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宣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空着的左手拉了过来,然后将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中。
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暖得她在碰到它时立刻感受到了温暖。
“这是施伯特意为你做的,尺寸刚好。”他收回了手,眸中含笑,语气轻柔道,“今日终于有机会送给你了,否则若是施伯知道我一直占为己有,只怕会埋怨我不会体贴于你。”
苏蔷似乎忘了自己身在寒冬风雪中,只看着他脸上的笑,便觉得从手心至心底都是温暖如春的:“替我谢谢施伯。”
他笑了笑,目光扫了扫她的受伤的肩部,关切问道:“伤好些了吗?”
“本来就不严重,这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点了点头,又问他道,“你来这里是调查这件事的吗?”
他云淡风轻地道:“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有什么好查的,更何况,那个刺客本不是什么身高体胖的内侍。”
虽然她并打算瞒着他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她有些讶然,难道不过短短几日,轻衣司便已经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