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无人会替她求情,所以斗胆试一试而已,毕竟她恰在芳华年纪。”而且还是与织宁相差无几的年纪。
掩下对阿东的怜悯,苏蔷勉强笑道,“我不过随口一提,殿下不必当真。”
身在夺嫡之争中的人,无论富贵贫贱,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便可能会牵动千军万马的生死,也许没有谁是死有余辜的,但恐怕也没有谁是含冤莫白的,像如今的阿东,也像不久后的自己。
洛长念并未答话,只是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将目光眺向帘子外的浓浓夜色中。
马车已行至一座绵延山脉的山脚下,夜里清冷的山风随着帘子的缝隙窜进了马车中,让人也舒爽了许多。
她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觉得沉闷的胸口似是舒缓了许多,突然想起袖中的木匣,忙掏出来递还给他,解释道:“丢镯之事只是为了到阿东房中一探究竟的借口,我出宫时并未带着什么首饰,这个玉镯也不是我的,殿下还是收回,为其寻觅真正的主人吧。”
“是吗?”放下帘子,洛长念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却并未打算接回去,“但这些事情是竹笙的职责所在,我平日里并不过问,你若要退还,还是与她相商吧。”
苏蔷一愣,辩解道:“可是竹笙姑娘说……”
一抬手,洛长念打断了她的话端,语气虽温和却不容拒绝:“王府中大小事务不计其数,职责分明乃是第一管理之道,阿蔷你聪慧无双,这件事不会不知道如何处理吧。”
苏蔷有口难言,她虽不知自己是否聪慧无双,却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只玉镯。
但还不待她再开口,马车已缓缓停下,只听那马夫低声道:“殿下,到了。”
洛长念淡然嗯了一声,将身边软榻上的一个包袱递给了她:“山中更深露重,小心风寒。”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她只得将匣子又重新放了回去,伸手接过了包袱。
里面是一件女式的外氅,面料轻柔而素雅,她突然想起民间“赠衣定情”的风俗,一时间有些迟疑,但洛长念已经掀起帘子踩着脚踏下了车,面上不由得一红,暗自责怪自己太过多心,随即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