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将军没告诉过我,但白右卫出身医药世家,在轻衣司以神手扬名,最擅长的便是验尸搜证,”见自己所猜不错,她松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所以我想,云将军拜托给白右卫的事,便是给沈妍再次验尸吧。”
不以为然地轻轻哼了一声,白秋冷然道:“就算你知道又怎样,结果如何岂是你该知道的。”
虽然知道白秋一向待人冷漠,但听出他语气中明显的轻蔑之意时,苏蔷还是有些惊讶,脱口问道:“白右卫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冷笑一声,白秋不耐道,“虽说这次办案是轻衣司与明镜局联手办案,但若我轻衣司的消息处处与你明镜局共享,只怕你们更无事可做了吧。”
没想到自己在明镜局备受轻视,出了宫却又被人歧视明镜局,苏蔷哭笑不得,只好道:“既是联手,便是优劣互补,白右卫如此武断,只怕言之过早吧。”
“优劣互补?”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白秋好笑道,“不过是替妃嫔争宠呐喊助威为鸡鸣狗盗藏污纳垢而已,能有何优势?倘若没有你们,午时的那顿酒席云都统也不会推卸不了。我可不是云都统,不必如他一般顾全大局,这些话还是留着说给不知情的旁人听吧。”
没想到他对明镜局的偏见竟似是根深蒂固,苏蔷本想出声辩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与他只争口舌却是毫无用处,便不再多言,任由他进了屋子。
一无所获地回来,再也无事可做,她想着既定不下心来做正事,倒不如放松心情,便从带出来的几本书中挑了还未看过的一个话本来倚在床头精心瞧着。
里面讲述的是一个富家千金与贫苦书生虽相知相恋却因身份地位而不可相守的故事,俗气又老套,若是平日里只怕是读不下去的,但今日不知为何,竟一心盼着他们能有个好的结局,所以耐着性子看了下去,直到夕阳西下屋中昏暗时才移开了目光。
不知不觉已是暮晚时分,她将话本随手放在枕边后下了床榻,只剩下了最后三话,原本想着点了灯看完,却突然听见了院中似乎有舞剑的声音。
开了门,果然见吴蓬正在练剑,还未来得及与她打招呼,苏蔷的余光便见孔姨笑着过来:“两位姑娘,先过来用晚膳吧。”
刚随着孔姨走到前院,她们便吃了一惊。
被掘开的院落一角竟不知何时已被修整好了,施伯买来的花草也都被悉数种下,一眼望去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果然将空落落的院子衬出了几分生气来。
只是,究竟是什么人收拾妥当的?
不待问,答案便已然揭晓。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云宣出现在卧房门口,一身灰色家常衣裳显然与午前分离时的淡色锦衣不同。
“你们来了,”微然一笑,他走出房门,对她们道,“他们已经在等着了,我们过去吧。”
与吴蓬对视了一眼,见她眸中也尽是不安,苏蔷还是决定先将花圃的事情说清楚,但还未开口,已经注意到她们疑虑的云宣便先行温声道:“我回来后闲来无事,便将你们要做的活计给干完了,不介意吧?”
“我们只是心血来潮,不想却给将军和施伯孔姨带来困扰,实在抱歉,何谈介意?”有些歉疚地,苏蔷问道,“我们本来打算等你回来商议后将这里尽量恢复的,但现在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孔姨早就说这里太过单调,我也曾有意要将这院子略加修整,只是一直都抽不开身,这次还要谢谢两位相助,”云宣却不以为意,转眼对吴蓬笑道,“听施伯说吴姑娘好像颇爱花草,若是有兴趣大可继续在这里开刀阔斧。”
虽明知他是在安抚她们,但苏蔷还是担忧道:“可我听说将军不愿动这里的一砖一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