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高墙之内,石灰路两旁杨柳成荫,清幽宁静。
杨柳路空荡宽阔,几个男子并肩拐弯,走得不徐不疾,衣袂在清风之下肆意飘飞,犹如画中公子,皆是长身玉立英姿飒爽。
跟在后面的张庆无声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人,依然想不通为何睿王殿下每次入宫都要捎带着自家都统,累得他也跟着遭殃。
“你最近似是心情不好,连小妹都瞧出来了,上次我见到她时,她还诸多埋怨,认为是公务将你压得太重,”洛长念看了一眼左边显然眉目间愁云密布的沈熙,道,“我原本打算这次入宫要陪太祖母用过午膳再回去的,但有些担心小妹她相思成疾,还是等向太祖母问安后陪你去一趟公主府吧。”
许是因为听到他提及公主,沈熙略带疲倦的脸上多了几分柔情,但很快便消失了,转而仍是无尽烦忧:“怕是要辜负殿下一番美意了,我出宫之后还要立刻赶回府中去。”
“沈兄是怎么了?”与洛长念会意地对视一眼,走在他右边的云宣问道,“我听义父说你这几日经常告假,连沈公也身体欠佳,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沈熙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迟疑道:“不瞒殿下与沈兄,家父正是因阿妍的婚事而被气出病来的。”
“阿妍的婚事?”洛长念有些惊讶地道,“我倒是听说大理寺卿刘尚刘大人的公子已经向贵府提亲,难道是因为此事?”
“确实如此。”语气中毫不掩饰嫌恶,沈熙道,“虽然刘大人也是朝中栋梁,但殿下也应该听说过刘洪品的名声,他在京城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简直臭名昭著,我父亲如何能放心将阿妍托付给这样一个纨绔子弟?”
“这几日倒是有传言说沈公已与刘家结为亲家,但既然沈公不同意这门亲事,拒了也就罢了,刘大人也是心胸豁达之人,想来也不会计较,而且就算有什么矛盾也有逸王殿下从中调和,”云宣疑惑问道,“难道沈公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沈熙欲言又止,似是有难言之隐。
“你在外出征多年,有一事想来不太清楚。”似是明白沈熙的顾虑,洛长念侧头对云宣解释道,“当年刘洪品还算收敛,加之有些才气传于京城,所以太皇太后曾有意将小妹指婚给他。但在公主府建成那一日,我与两位皇兄带着几个好友前去恭贺,不料小妹竟然对沈熙一见钟情,所以太皇太后才改了主意。”
如此一来,沈熙夺了刘洪品的驸马之位,也算是已经与刘家有了心结。而刘尚与沈公虽然都为逸王所用,但为了顾全大局,沈家可得罪刘家一次,却总不好再得罪第二次。
只是虽然沈公一心辅佐逸王,但沈熙虽身在漩涡之中,也算中立,自然不愿因朝政而毁掉了胞妹的终身幸福。
“原来如此。”云宣恍悟,“想来逸王殿下也是左右为难,这件事倒不好解决。但是,刘洪品一向游手好闲,最受不得束缚,他怎么会突然向阿妍提亲?难道是刘大人的意思?”
沈熙并未回答,只是面色更是阴云密布。
洛长念也不再追问,只道:“既然你府上有急事要处理,稍后向太祖母请安之后,你便随我一起出宫吧,若是等二皇兄,怕是你这一天都要耗在宫中了。”
沈熙也不推辞,领命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