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变脸

鬼面书生说:“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我怔了怔,摇摇头,好像还真是不知道。

鬼面书生说:“你肩上的伤口还不能动弹,稍微用力就会撕裂创伤!可能你现在一走出道观,白莲教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你!”

顿了顿,鬼面书生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别说我没提醒你,丰都的夜晚不要随便乱走!你应该知道丰都城是什么地方,是鬼城!有些东西是你不能触碰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鬼面书生这句话,话音落下,一缕阴风席地卷过,吹得松树沙沙作响。

我咬咬牙,停下脚步:“那……我该怎么办?”

“等天亮之后再说吧!”鬼面书生收起古琴:“厢房里面有饭菜,饿了的话就吃一点!”

鬼面书生怀抱古琴,缓缓而行,后面跟着那只小狐狸,蹦蹦跳跳的走掉了。

夜空之上,一弯月牙清冷冷的照着大地,仿佛挂在松树的树梢上面。

我叹了口气,踩着青石小路,走回厢房。

厢房里面果然备好饭菜,饭菜很简单,却很精致,一荤两素,三碗米饭。

我也是饿坏了,狼吞虎咽,把三碗米饭全都吞进肚子里,连一颗米粒都没有留下。

吃完饭,也没有什么事做,厢房里没有电灯,还是点的煤油灯,昏暗的光亮令人昏昏欲睡。

我摸出《镇河谱》看了一会儿,里面的内容基本上都已经烂熟于胸,只不过要想灵活运用,肯定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磨炼。

昏睡了一整天,我还不想这么早爬上床去,于是推开房门出去走走,呼吸一下夜晚清凉的空气。

我沿着青石小路慢慢往前走,无所事事,就跟散步一样,反正刚才晚饭也吃得挺饱的,正好出来消化一下。

道观里静悄悄的,古松上面貌似住着几只猫头鹰,宁静的夜晚,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不知不觉,我便走到一间厢房外面,厢房里透露出些许光亮,里面竟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小白,帮我把沐浴露递过来!”

我心中一奇,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道观里面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我在道观里待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女人的踪影,怎么一到了晚上,道观里就有女人出现了?

我一直以为,在这座道观里面,就只有鬼面书生和那只小白狐狸。

我正自疑惑的时候,就听房门声响,那只小白狐狸推开房门,一溜烟跑了出来。

小白狐狸没有看见我,我从黑暗中走出来,发现房门开着一条缝隙,好奇心促使我往门缝里面看去,这不看不打紧,屋子里的景象令我血脉贲张,差点鼻血都喷了出来。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暮霭沉沉。

绯红色的晚霞就像丝带,缠绕在天边飞舞。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道观的一间厢房里,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床头放着一个香炉,冒着缭绕的香烟,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夕阳的余晖落在木棂窗格子上面,泛起幽幽的古老光晕。

我摸了摸肩上的伤口,发现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而且包扎得很好。

我试着动了动,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传来唱戏的声音,声音很动听,鬼面书生又在开唱了。

推开厢房的房门,我走出厢房,看见不远处的那棵古松下面,鬼面书生就像早上那样,盘膝坐在树下,面前放着一把古琴。

地上的尸体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那只雪白的小狐狸捧着竹盅,正在给鬼面书生斟茶。

那只狐狸应该是鬼面书生饲养的,很通灵性。

“你醒了?”一曲唱罢,鬼面书生没有抬头,却已经知道我在他后面。

“谢谢你!”我说。

鬼面书生抬起脑袋,这一次,他的脸上换了一张新的川剧脸谱,基调是黄色和白色的。

鬼面书生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在他对面盘膝坐下。

“运气不错,子弹穿透了你的肩胛骨,没有停留在骨头里面,所以只需要把伤口缝合就可以了。我已经给你上了药,避免感染!”鬼面书生说。

我冲他抱拳行礼,在如今这个江湖里,一个素味平生的人,能够鼎力相助,确实令我非常的感动,因为我见过太多的冷漠。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我问鬼面书生。

鬼面书生说:“无名无姓,你可以叫我无名!”

我知道,也许是鬼面书生不愿意轻易透露姓名,所以才说他叫“无名”,既然别人不愿意多说,我也不能强求,但我还是如实告诉他:“在下陈十三,今日承蒙兄台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咯咯!”鬼面书生发出一声轻笑。

我挠了挠脑袋:“是不是我的名字特别好笑?”

鬼面书生说:“不,我是觉得你这个人特别逗,满满的古侠之风!”

我面上一红,转移话题:“呃,你刚刚唱的是川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