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渡船驶得远了,我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背心已经布满冷汗。
我很奇怪,为什么刚才那一刻,我的心里无比的压抑和慌乱。
再回头看时,那艘渡船竟然消失在了水面上,苍茫茫的黄河古道上,哪里还有渡船的踪影?
我更加诧异,不是吧?那艘渡船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它的船速没理由这么快吧?
我正想问问徐逍遥,扭头发现徐逍遥脸色不太好看。
“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艘船不太对劲?”我问他。
徐逍遥沉声道:“那艘渡船行驶起来无声无息,就像漂浮在水面上一样,连一点浪花都没有!”
“是呀!”我猛地一拍脑袋,我就说什么不太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反常,仔细想想,我甚至连马达声都没有听见,而且船上的那些乘客,怎么都不说话呢?
然而,徐逍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我头皮发麻,他说:“最诡异的是,渡船上面没有人!”
什么?!
没有人?!
河风习习,我狠狠打了个冷颤。
我明明看见一船舱都是人,徐逍遥怎么说船上没有人?
“你眼瞎了吧?船上少说有几十号人,而且还有不少游客,我看见好多人都背着相机,挎着包!”我说。
徐逍遥一点也不像玩笑的样子,惊诧地看着我:“十三,你产生幻觉了吧,船上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我也看见……那是一艘空船!”文殊来到甲板上,一句话犹如冷水般当头泼下。
我使劲挠了挠脑袋,不是吧?难道我中邪了?
“也许你看到的并不是人!”张一道摇晃着酒葫芦,晃晃悠悠走出来,指着我说:“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你能看见!”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一船的人很可能是鬼?而我刚才……竟然大白天的见鬼了?!”我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冷。
我们稍作休息,收拾好东西,上了岸边的铁皮船,准备马不停蹄地赶往济南。
此去济南还有好几天行程,外八门步步紧逼,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八块龟甲已凑齐六块,还剩下爵门和要门的两块龟甲,只要凑齐八块龟甲,就能知晓黄河古道的秘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潮澎湃,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到济南。
我站在甲板上,任由河风吹拂着脸庞。
徐逍遥走过来,递给我一罐啤酒:“在想什么呢?”
“没!”我摇摇头,接过啤酒:“小子,你现在酒量挺大呀,跟着我们只学会喝酒了!”
徐逍遥笑了笑:“以前在桃花源的时候,每天都要陪师父喝两盅!现在出来了,喝不到师父亲手酿造的清酒,反而有些怀念!说实话,外面的这些酒真不好喝,看看这啤酒,跟水一样淡,又苦又涩,真不知道城里人怎么喜欢喝这种东西!”
“哎,你俩别喝酒了,过来喝点鱼汤吧!”文殊从船舱里走出来招呼我们。
那两尾红嘴鲤鱼,一尾炖了鱼汤,一尾做了红烧鱼。
正宗的河鱼,味道确实鲜美,光是闻着那鱼汤,就馋得人口水长流。
我们一人喝了一碗,然后给张一道留了鱼肉和半锅鱼汤,等他苏醒了再吃,多喝鱼汤调补身体有好处。
我们就着啤酒,把另外一尾红烧鱼吃了个精光,从昨晚激战到现在,我们确实是饿坏了。
吃完鱼,各自回船舱里睡觉,我们几个轮流掌舵,铁皮船一路向东而行。
这些天,我们的吃喝拉撒睡几乎都是在铁皮船上度过的,除了必要的采购生活用品和油料,我们平时都不靠岸的,披星戴月,只希望能够尽快赶到济南。
张一道是在第二天晚上苏醒过来的,这老小子身体确实硬朗,虽然伤了些元气,但并没有大碍,一醒来就嚷着要喝酒,说他要庆祝捡回一条命,后来在文殊的严格控制下,才放弃了喝酒的打算,养伤期间只能喝鱼汤,不能吃酒。
这一路上,张一道起码品尝了不下十种鱼汤,用他的话说:“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有天他实在忍不住了,非逼着我帮他带了半只烧鹅回来,一个人躲在船舱里又吃又喝,还让我帮他把风,不要让文殊发现了。
看着张一道的身体渐渐康复,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偶尔看见他左边空荡荡的衣袖,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伤感。
这一日黄昏,我们的铁皮船已经进入山东境内。
我和徐逍遥坐在甲板上钓鱼,一路上闲来无事,我们每天早上练武,下午就钓鱼,钓上来的鱼就给张一道熬汤喝,有时我们也吃点,换着花样吃,什么水煮鱼,油炸鱼、糖醋鱼、辣子鱼统统吃了个遍,武功没有提高多少,反而把钓鱼的技术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