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刮来辽阔的风,风中隐隐约约传来狼嚎声,无比的孤独。
齐云说:“天色不早了,下面好像有一座村子,我们进村借宿一夜,明早再继续赶路!”
从山岗上面看下去,可以看见山坡下面有个小村庄,零星地住着几十户人家。
我们走下山坡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贫瘠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
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摩天大楼,这里却还是黄泥土修筑的农舍,有些围墙上都冰裂了缝隙,仿佛轻轻一推就会倒塌。外面的世界已经是霓虹闪烁,然而这里却还是昏暗的电灯,甚至有些人家的窗户还透出煤油灯的光亮。村口立着两棵光秃秃的大树,不长叶子,几只乌鸦站在树上,发出嘎嘎的叫声,更添寂寥之感。
虽然我也是在农村里长大的,但是我们的石磨村跟这里比较起来,简直算得上天堂。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这么贫穷落后的地方。
新闻报道里总是歌舞升平,幸福安康,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在温饱线上挣扎。
我正自感慨的时候,身后传来咣咣的铃铛声响。
紧接着,一辆驴拉车停在我们面前。
“吁——”车上那人拉着缰绳,从板车上面跳下来,操着浓重的乡土口音:“你们外地来的吧?来找人?”
面前这人约莫有四五十岁,但是风霜的雕刻让他看上去像七十多岁的老头,他穿着粗衣粗裤,脚踩一双黄胶鞋,嘴里还叼着一杆旱烟,歪着脑袋打量我们。
齐云跟他交谈说:“老乡,我们确实是外地来的,路过此处,今晚想找地方歇个脚,不知道方便否?”
那人瞅了瞅我们,摇摇头:“今晚村子里有事情,你们不方便留下!”
“村子里有事情?有什么事情?”张一道问。
那人吐了个烟圈:“这个嘛……不方便透露!”
齐云从衣兜里摸出几张人民币,一边同那人握手,一边将钱悄悄塞进那人掌心,面上带着笑:“老乡啊,随便安排个地方吧,我们不会到处乱跑的!”
那人捏着钱,一边往衣兜里塞一边说:“大兄弟,这个嘛,真不是钱的问题!这样吧,今晚到我家去借宿,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会儿晚上不要到处乱跑,最好不要出门,行不?”
“行!当然行!”齐云打了个哈哈。
“得嘞!跟我走吧,我家呀,就在前面不远!”那人用赶驴鞭指了指:“看见那棵大枣树了吗?树下就是我家的院子,走吧!”
那人重新爬上驴车,在驴屁股上甩了一鞭子:“对了,我叫大牛!”
我们互望一眼,跟在大牛的驴车后面,村子里很安静,路上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今儿晚上,这个村里究竟有什么事情?怎么搞得这般神神秘秘的?
今夜,是我们在桃花源的最后一夜。
过了今夜,我们将前往下一站。
徐二爷把风门的龟甲交给我:“十三,你很优秀,希望你继承七爷的衣钵,率领内八门一直走下去!”
“放心吧,二爷!”我接过龟甲,感觉龟甲沉甸甸的,并不是龟甲沉重,而是龟甲所赋予的责任很重。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内八门都不能折在我的手里!
“老二啊,你真的不跟我们离开吗?”张一道问。
徐二爷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我都是快要入古的人了,不想再参与江湖纷争!希望你们理解,我并不是在逃避,我把逍遥交给你们,他会代替我出征的!”
“明白!你好好留在这里经营你的桃花源,多修两座竹楼,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和老齐就回来找你!”张一道说。
“好!一言为定!反正我修好竹楼等你们!不见不散!”徐二爷说。
张一道和齐云端起酒杯:“不见不散!”
徐二爷递给我们一张地图:“这是大哥所在的地方,你们见到他以后,帮我替他闻声好!”
齐云收起地图,说了声好。
张一道说:“万一外八门的人还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徐二爷呵呵一笑,白须飞扬:“不管他们来多少人,我都会让他们留下的!”
张一道笑了笑:“保重!”,然后仰脖喝掉杯中清酒。
道一声兄弟,饮一杯清酒,无论风雨飘摇,我永远跟你同在!
“逍遥,以后跟着二位师叔,一定要听他们的话!外面江湖的水很深,做任何事情你都要慎之又慎!把你的本事统统发挥出来,为咱风门争一口气!”
徐逍遥抱拳说道:“徒儿明白!徒儿一定不辱使命!”
“十三!”徐二爷叮嘱我说:“拜托你好好照顾逍遥,他的性子有时候很倔,作为大哥,你要多多担待!”
“我知道!逍遥是我兄弟,我一定会照顾他的!”我点点头。
翌日早上,我们在门口跟徐二爷一一作别。
张一道:“老二,走啦,我的葫芦帮我装满了吗?”
徐二爷颔首道:“当然!我再多酿两坛酒,等你们回来时候再喝!”
齐云点点头,拍了拍徐二爷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