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被烤得外焦里嫩,还混合着野蜂蜜的香甜味道,那口感简直是绝了。我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的烧烤,馋得我差点连舌头都吞进肚子里。
黑子和六儿也馋得不行,整只兔子的骨头都被黑子给咬碎吞了,六儿得了个兔腿,油亮亮的,高兴地坐到树上吃起来。
“味道怎么样?”狐爷得意地说:“这野蜂蜜烤兔子,可是老林子里的绝味!”
我恋恋不舍地吐掉最后一块骨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
我们坐在树下休息片刻,狐爷拍拍裤腿站起来,让我们继续赶路:“走吧!天黑之前必须赶回村子,夜晚的老林子很危险的!”
吃饱喝足我们继续上路,在狐爷的引领下,终于在傍晚时分走出老林子,赶到山脚下面的村子。
这里地势偏僻,村子也不大,零星的二三十户人家,散落在乡野之间。
绯红色的天空下,可以看见很多户人家的院子里飘起袅袅炊烟。
相比外面的世界,这个村庄安宁静谧,如同一处世外桃源。
看着远方的晚霞,我曾有短暂的走神,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在此相守终老,不去理会江湖的纷争,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十三,在想什么呢?快进来!”文殊站在院门口冲我招手。
这是村庄边上的一座农家小院,相比较其他院落,这座院子显得要贫瘠许多。三间泥胚房,呈品字形摆布,一圈木栅栏围成一道篱笆墙,屋子下面堆着一些枯枝垛子,用来烧柴火的。这是狐爷的家,这个六七十岁的老猎人独自居住。
狐爷放下背筐和猎枪:“屋子里有些乱,随便坐吧!”
我问狐爷的老伴儿呢,狐爷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打了一辈子光棍喽!山里日子苦,里面的女孩想出去,外面的女孩不愿意进来。呵呵,一个人也挺好,自由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啊!”
狐爷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我能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悲哀和无奈。
狐爷让我们歇会儿,他去厨房做晚饭,说着,就拎着背筐里的猎物走进隔壁厨房。
我把目光投向狐爷腰间的那面铜锣:“狐爷,刚刚你就是用这面铜锣赶走河童的?”
狐爷点点头,将旱烟杆斜插在腰间:“在我们这里,进山的老猎人通常都会带上两样东西!一把猎枪,自然是用来对付野兽的,还有一面铜锣,是专门用来对付老林子里的邪乎玩意儿!这面铜锣是猎人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平时都放在山神庙里供奉着,每月的第一天用大红公鸡血浸泡,专克凶煞邪门之物。不管是在林子里碰上鬼打墙,还是在山溪里碰上河童,只要用这铜锣轻轻一敲,所有凶煞东西都会自动退去!”
我暗暗咋舌,没想到看似老旧普通的一面铜锣,居然有驱邪避煞的奇效。
也幸亏了这面铜锣,要不然我已经在阎王殿前报到了。
“十三!陈十三!”文殊一边叫喊着我的名字,一边从林子里走出来。
狐爷笑了笑:“哟,小子,带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跑这荒郊野岭来,不安好心呐!”
我涨红了脸颊:“狐爷,开什么玩笑呢,瞎说!”
文殊来到近前,看见狐爷,好奇地问我:“这位是……”
“狐爷!”我给文殊讲起刚刚关于河童的事情,文殊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溪里有邪门东西?你可真够背运的,幸好我没有碰上!”
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山溪,溪水清冽,两边的青山绿林倒映在水里,一片静谧。
狐爷取下猎枪握在手里,冲我们扬了扬下巴:“走吧,跟我下山,你们运气好,今天碰上了我,要不然你们别想走出这迷魂林!”
狐爷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叮嘱道:“跟紧点,别跟丢了!”
我和文殊应了一声,带着黑子和六儿紧跟在狐爷屁股后面,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面。
老林子里面黑沉沉的,参天大树一棵挨着一棵,密密麻麻,高耸入云。层层枝桠遮住了光亮,林子里又闷又热,像一口大焖锅,让人喘不过气来。没走片刻,我们已是满头大汗。
放眼望去,四周密林深深,全是连绵起伏的原始森林,灌木丛里不时传出虫鸣鸟叫之声,给老林子平添了一份诡异的氛围。
不过我发现,不管我们怎么走,我们都能隐约听见潺潺流动的溪水声。
狐爷告诉我们,在老山里面,可以利用山溪来指引道路。因为水往低处流,溪水终究会流出山峦,流到山下的河流之中。所以在分辨不出方向的时候,最好利用山溪作为参照物,只要跟着山溪一路走下去,必定能够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