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大壮艰涩地咽下一口唾沫。
属于女尸的金戒指,怎么会跑到赵二娃的手里?
难道赵二娃洗劫过女尸的财物?
不可能呀,装殓女尸的那口棺材,此时都还立在船头甲板上,从来没有打开过。
“大壮哥,你没看错吧?”我疑虑地问。
牛大壮斩钉截铁:“绝对没错!这是送给方梅的嫁妆,当时是我亲自去城里的珠宝店挑选的,全店就只有这个独特的样式,我……我怎么会看错?”
沉默了一会儿,牛大壮跟我告辞,他的脸上乌云密布,很是难看,走的时候他跟我说:“十三,那玩意儿晦气,你最好赶紧扔掉吧!”
我的掌心捧着那枚金戒指,就像捧着一颗炸弹,看来赵二娃的死,确实跟那具女尸脱不了干系。
我找了把小铁锹,在大槐树下面挖了个坑,把金戒指埋在土里。
槐树有驱邪的作用,我希望能够借助槐树来镇压戒指上面的邪气。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天色渐晚,屋子里黑沉沉的,十分空寂。
我下了一碗面条,一个人就着二两小酒,在昏黄的灯光下边吃边喝,感觉异常的孤独。
我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
我曾问过爷爷关于父母的事情,但是爷爷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被我问得急了,就只跟我说一句话:“有些事情将来你自然会知道的!”
现在已经二十年过去了,但是关于父母的事情,我还是毫不知晓。
其实我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至少在每个日落黄昏的时候,一家几口人还能团聚在一张桌子吃饭,其乐融融,温馨而幸福。
爷爷外出巡河,最好的伙伴赵二娃也死了,现在的我俨然就是一个孤儿,雨声入耳,让我感觉无比的苍凉和凄怆。
吃完面条,我早早摸上床躺下了,很快就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那个梦中的女人又来了,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挡住我的双眼,我看不见她的模样,任由她在我的身上来回亲吻,最后将我送往欢愉的巅峰。
一连几天,我都做着同样的梦,梦中的女人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梦中的女人立马就会出来和我缠绵,我变得越来越嗜睡,原本还算强壮的身体,竟然迅速的消瘦下去。
直到有天早上起来照镜子,我才发现自己面无血色,眼窝深陷,整个人已经瘦成了一副骷髅架子,模样格外骇人。
天亮的时候,我浑浑噩噩回到石磨村。
镜子里倒映出自己的脸,无比憔悴,充满了困倦。
仅仅一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
此时的我只想做一只鸵鸟,把脑袋埋在沙漠里,管他外面是天亮还是天黑。
我简单洗了把脸,毛毛躁躁钻进被窝躺下了。
眼前掠过许多的画面,女朋友唐宝离开的背影;挎着药箱的青衫少女;那艘死气沉沉的渡鬼船;浓雾里伸出的死人手;棺材里赵二娃滴水的尸体;火光冲天的沉船葬;凌乱的画面在我的眼前飞舞,如刀片般切割着我的神经,令我头疼欲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知道自己是在睡梦中,但是大脑意识仿佛又能清楚感应到外面的状况。
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一股子阴风从门口倒灌进来,房间里的气温骤然下降。
我突然有种躺在雪地里的感觉,整间屋子变成了一个冰窖,寒冷刻骨。
我很冷,我甚至知道自己的躯体在瑟瑟发抖,但我就是没法从梦中醒过来。
朦胧中,我仿佛听见奇异的脚步声,很轻柔,最后在我的床边停下。
紧接着,盖在身上的被子貌似被掀了起来,一团凉风钻进我的被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仿佛再次开启了春梦模式,我隐隐觉得有个女人趴在我的身上,她的长发缠绕着我的脖子,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膛。我虽然惊恐,但是内心却抗拒不了那种美妙的愉悦,我甚至一度希望这种奇异的快感永远持续下去。
女人轻柔的吻遍我的全身,然后我感觉某个地方止不住燃烧起来……
吧嗒!吧嗒!
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点砸落在窗棱子上面,惊醒了梦中的我。
我摸了摸裤裆,冰冷而潮湿,回想起刚才的梦境,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因为我连梦中女子的模样都没有看见。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浑身酸软不堪,大脑陷入放空状态。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做这样的梦境,梦中的女子究竟是谁?
我就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直到院门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爬起来,走出卧室,看见门口竟然站着牛大壮。
牛大壮毕竟是我老板,对我也算可以,我跟他打了个招呼:“大壮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