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起,圆月高照,墙角有鸣虫在低唱,屋子里聚了一堆来看电视的人,热闹得很。
小月也溜了过来,因为电视看得没头没尾,她便凑过来和大家聊天。
小月很八卦地说:“露露姐,你不知道,秀兰今天回娘家了,说是在闹离婚。”
“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生不了孩子,又被他老公打得鼻青脸肿的。”
“她现在还在家里吗?”
“在啊,我也是听我妈说的。”
沈白露看了方垒一眼:“我去找找她。”
“等会儿,我去拿支手电筒。”
来到秀兰家里,秀兰妈妈很热情地招呼沈白露与方垒进去坐。
“我听说秀兰回来了,特地过来找她。”
“去老大家里送东西了,我去帮你叫回来。”秀兰爸说道。
沈秀兰还没有回来,秀兰妈就坐在沈白露身边哭诉起来。
“露露,你是不知道呀,秀兰嫁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动不动就是喊打喊骂的,这次都过节了,还打得我女儿鼻青脸肿的。”
“怎么会这样?”
“唉,也是她命苦,生不出小孩子。”
“有没有去医院检查啊?”
“检查过了,确实有点问题,说是输卵管堵塞。”
沈白露无语道:“这个问题很常见,通一下就好了。”
“但是他们家里不肯出这个钱,在县医院检查的,医院说他们做不了这个手术,要去市里做……关键还是在于他们家不肯出这个钱。他老公这个杀千刀的,说来说去,就是不满意我们秀兰,一直在挑她的毛病,要把她送回来,说与其花大钱去医治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如再去重新找一只新的母鸡。”
这话听得方垒都直皱眉。
沈白露气愤地说道:“那就干脆离婚啊!”
话音刚落,沈秀兰在门外怯怯地叫了一句:“露露——”
转头看过去,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沈秀兰脸上确实红肿得厉害,额头还磕破了,脸颊上旧伤还没有散淤,又添了新伤。
看得沈白露直咬牙:“过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被他打过了?”
沈秀兰点了点头。
“傻秀兰,怎么不跟我说实话。”
秀兰妈也在一旁念叨,数落着他老公的不是,沈秀兰则边听边说边哭个不停。
见昔日善良的发小受这样的罪,沈白露安慰道:“秀兰别哭了,明天就去离婚吧。”
沈秀兰抬起了头,一脸的畏惧与惊慌,甚至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边缩了缩。连秀兰妈也如出一辙地有些恐慌,她骂女婿归骂女婿,真的动真格要女儿离婚了,又接受不了。
这个年代的妇女,对婚姻是真的不敢轻易说离。尤其是农村里没有经济独立的妇女,离婚便如同塌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