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把“抚养”和“教育”两个词吐得重重的,咬着牙说出,明显地透露出相反的意思。黄叶几乎可以想象凯凯在江家的悲惨生活!
“念晚儿,这是大人的事,不要牵累孩子!”她喊。
念晚儿的牙压得更紧:“就是因为你和你的孩子,我失去了很多!为什么不牵累他!”
她用力踩上了油门,车身噌一声从黄叶身边窜过,留下无限冰冷的风。
黄叶被成功冷到,抱紧了手臂,想象着念晚儿离去时的冷酷和所说的话,脸惨白到了极点。
怎么能让凯凯留在江家,她不能让凯凯经历那种悲惨的生活,一定不能!
窗外,下起了雨,商航宇懒懒地翻了翻手里的杂志,眉微微缩了一下。
“都下雨了,黄小姐还没回来,不去找找?”让姨走过来,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的相处很随便,似真正的母子。
商航宇朝她温和地笑了笑,没答,目光继续投在杂志上。
门被人扣响,让姨笑起来:“一定是黄小姐回来了。”她急去开门,在看到门外的女人时,愣在了那里。
“怎么还不进来,想一起淋雨?”商航宇勾唇开着玩笑问,抬头寻找黄叶的影子,在透过让姨的肩看到了门口的女人,唇角的笑容一时凝固,转而变得冰冷。
“您怎么……”让姨不安地看看商航宇,不肯放人进来。
于梅去看商航宇:“我只是想来看看他,让我进去。”
“让姨,把她赶出去!”商航宇的表情冰到了极点,爆怒着吼。
让姨为难地看于梅:“您还是走吧,少爷他……”
商航宇已经没有心情,甩掉杂志直接上了楼,留下眩然欲滴的于梅和满目忧愁的让姨。
黄叶是淋着雨回来的,在门口,她看到了打着伞,满面雍容的于梅。
于梅也看到了她,眉头拧得难看起来:“你住在这里?”
黄叶没有理睬她,直接走进了大门。雨滴打在头上,衣服早已湿掉,身体一片冰冷。再冷,都比不上心的冷。
她直接进了屋子,当温暖的空气袭来时,打了一下哆嗦。让姨不知去了哪里,商航宇也不在,但门口摆着商航宇的鞋,他应该在家。
黄叶直接上了二楼,停在他的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她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开门,在她以为他不在房内准备放弃时,门却突然打开,伸出了商航宇的头,他劈头盖脸地对她吼:“这个家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黄叶吓得不轻,杵在门上,一脸茫然。
商航宇看清是她,有片刻的尴尬,而后落在她身上,语调一时降下来:“怎么弄了这一身湿回来。”
黄叶闭了闭眼睛,雨水顺着每处棱角滚下来,地上已经积起了一滩水,她知道自己有多狼狈。没有时间去关注自己的狼狈,对向他,两只眼睛经过水洗后格外明亮:“结婚的话还算数吗?”
商航宇愣了一会儿,方才点头。
“好,我同意!”
他是个比较敏感的人,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江凯伦的不悦。
以前他跟妈妈提起爸爸时,妈妈也会突然变脸。
他搞不明白,爸爸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提到彼此都会这样。但他终究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前黄叶变脸,他会马上乖乖地闭嘴,不再问。这一刻看到江凯伦也沉了脸,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也闭上了嘴。
直到上了飞机,他再没有提起过“妈妈”二字。江凯伦烦乱的心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伸手为睡着了儿子盖上毛毯。
“妈妈……”睡梦里,凯凯小声地呼了一声,江凯伦的手僵在原地,再也动不了。
不提,不代表他不想,人心,永远都无法压制。
看着凯凯那张小脸,由己及人,想到了自己。他,何尝又真的忘却过她?尤其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小人儿后。
不经意间,总能从他的眉眼里看到她的影子,而孩子又总会不设防地提起她,分分钟在提醒他,那个女人的存在。
可那个女人心里会有他吗?
摇头,唇角已经挂满了苦涩。
……
很不幸运的是,凯凯回到家后竟然没有见到章盈盈。门是锁着的,章盈盈不在家。
凯凯的小手机早就丢了,他只记得妈咪的电话,根本不知道章盈盈的号码是多少。
“阿姨晚点肯定会回来的,不如我们先去吃饭?”江凯伦看到凯凯耷拉着脑袋一脸失落的样子,心有不忍,提议道。
凯凯的眼睛还落在门页上,不想动的样子。楼下的方小温不在,盈盈阿姨也没在,真扫兴啊。
“说不定吃完晚饭他们就都回来了呢?”江凯伦用心引导,或许是骨肉相连的缘故,他很快适应了父亲这个角色。
凯凯这才点点头,由他拉着走出来,进了附近的一家餐厅。餐厅是凯凯选的,正是他过生日的那家。
江凯伦要了间包厢,凯凯却坚决要75号,妈妈就是在75号包厢为他过的生日。
江凯伦哪能不知,心里更乱。服务生进来,看到凯凯,喜欢得不得了。凯凯也不怕生,大方地和她说话,服务生一开心,也不管江凯伦是否开心,又叫来几个女孩子,把凯凯围在中间。
江凯伦趁着这个时间走出来,拿出烟在廊间抽了起来。
“我爱你!”
突兀的声音响起,江凯伦拧眉,转头看到廊间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从背后抱住了男人。
当他注意到男人的长相后,拧紧了眉头。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黄叶挽着他面对自己时的表情。
黄叶那天指着他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这句话带来的震撼到今天仍有存余。
黄草!
他嘲讽般扯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