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您病了吗?”凯凯把小胖手放在黄叶的额头上摸了摸,又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认真比对,嘴里问。
凯凯生得唇红齿白,又萌又可爱,团糊糊的小身子压在她的胸口上。黄叶空落的心慢慢盈满,再多的悲伤都消散,对着凯凯笑:“妈妈很好,只是有点累。”
“累了就要好好休息,我等下让盈盈妈咪给您做甜甜的糖水喝。”小手一本正经地摸上黄叶的眼皮,要她睡觉,还把黄叶平常哄他的话用在了她身上。
黄叶扯开唇角,听话地闭上眼睛,配合地轻声“嗯”着。儿子才三岁多一点,就懂得照顾人了。照顾人的这份细心,竟跟江凯伦一模一样。
眼泪又想流下来,她忙用手遮住眼帘,嘴里道:“我会听凯凯的话。”
凯凯满意极了,小手在被子各个角落掖啊掖啊,掖了好半天小胖身体才滑下去,有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到门口,不忘跟探出头来的章盈盈一声“嘘”。
看着肉嘟嘟的小身体消失在门后,黄叶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黄叶直到情绪稳定才爬起来,出来时,凯凯早已去上学,章盈盈捧着一碗糖水出来:“这是凯凯特意让我做的,你喝了吧。”
黄叶接过糖水,尝了一口,甜甜的,心口因为凯凯的关心而舒畅起来,她觉得,再多的苦和难,只要有凯凯陪着,都会过去的。
“怎么没去上班?”喝完糖水,黄叶问。
“你这样子,我哪里放得下心。”章盈盈收了碗,却没有离开,目光锁在她脸上,“叶子,你告诉我,昨天到底碰到了谁?你不是一个轻易就脆弱的人,这几年来,困难碰到过不少,我还没看到你像昨天晚上那个样子。”
十年的交心,到底不是白交的。她的心思,章盈盈都把握得很透彻,根本无从隐瞒。
黄叶垂下了头,目光暗淡到几乎要消失,“我见到江凯伦了。”
章盈盈僵在原地,震惊让她无法开口说话。
“整我的就是他。”
叹一口气,黄叶觉得胸口堵得特别难受。
“他想要干什么?”
黄叶摇头,她说不出口。当然,也不想说出来让章盈盈担心。
“难怪不管你找到哪里的客户都会被人搅局,原来是他!黄叶,你没有欠他的,反倒受害的一直是你!就算他母亲给了你一百万,你都从来没动过!他这种报复不公平!我要找他说清楚!你不仅没欠他的,还辛辛苦苦地为他生下了凯凯,他不能这么无情无义还把我们逼上绝路。”章盈盈气愤地吼了起来,说着就要拿包去找江凯伦。
黄叶一手牵上了她,“不要去找他!”
她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去说这些,他只会认定我们想要自保的谎话,根本不可能听进去的!这种情况下,你若再把凯凯的事说出来,他一定会把他抢走的!没有哪一个有钱人愿意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盈盈,不要去找他,也不要讲理,更不要说出凯凯的存在!我已经失去了很多,凯凯断断不能再离开我身边!”
章盈盈的一股硬气就这么散了开去,咬唇,手在黄叶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算是安慰。
“好,我听你的。”
黄叶知道有江凯伦作梗,一时半会接不到单,她各方联系,想把自己的人介绍到别的公司去,这样,他们至少还有些收入。
只是,以前一直觊觎她手下这些忠实民工的各家同行都表示自己的人已经够了,不收人。就连民工单独去找,都没有人收。
黄叶知道,一定是江凯伦在搞鬼。民工都跟了她好几年了,不可能不管他们,黄叶又把人都召了回来,用储备金养着。
章盈盈急在心头,又知道黄叶是个讲情义的人,不敢多说半句,只敢提议让黄草和黄花那边帮忙,看能不能把问题解决一下。
黄叶没有同意。
黄花的夫家虽然有势力,但他们才刚结婚就伸手要这要那,她怕夫家人对黄花有意见,她难做人。
而黄草的公司还在扩张,资金有限,她不想连累到他。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所面对的是江凯伦,他的势力大大胜过黄花黄草,而他正卯足劲要惩罚自己,她不要黄花黄草受到波及。
黄叶分析得头头是道,章盈盈除了与她并肩作战,再无办法。好在先前准备扩张,留了不少储备金,还能撑下去。
然而,不好的事情还在发生,客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掉,供应商这边又出了问题。
一大早秘书就给她打电话,声音急切,“黄总,今天来了好多供应商,说是来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