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苼从有意识开始,便乖巧懂事。她喜欢你,不想让你担心。”慕卿窨暗哑说。
乔伊沫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这么多年,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乔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卿窨猛地抱紧乔伊沫,苦涩道。
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再强大的人,也无计可施。
乔伊沫脸色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只觉得浑身的血肉都在急剧的压缩,箍着她的每根骨头,要命的泛起疼意。
她闭上眼,泪流满面。
……
知道小苼的真实状况,乔伊沫不死心的找了许多相关的医学书籍,并且联系上郭记闳,千方百计的通过郭记闳认识了许多相关领域的顶级教授和专家。
其中有一部分教授和专家,都被慕卿窨找来给小苼看过。
这也方便了乔伊沫进一步了解小苼的情况。
同时,乔伊沫知道,慕卿窨给小苼联系的医生必定是全世界极具名望的泰斗,连他们都束手无策,自己做这些,到最后很有可能只是徒劳。
乔伊沫只是,抱着一丝希冀和盼望,盼望——奇迹的发生!
……
一晚,乔伊沫与郭记闳视频通话刚结束,慕卿窨恰好拧门进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乔伊沫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往下流,脸上的神情几近崩溃。
慕卿窨握着门把的手一颤,关上门,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乔伊沫竟是主动抻起身子,伸手紧抱住了他的腰。
慕卿窨轻滞,低低喘息一口,凝目盯向她。
乔伊沫肩头不停的颤抖,脸越来越深的朝慕卿窨的腹部埋去。
没一会儿,慕卿窨便察觉到从腹部传来的湿意。
慕卿窨忙伸手,捧着乔伊沫的头,将她从他腹部微微推开,眸光紧绷盯着她泪迹斑斑的小脸,声线涩哑,“怎么了?”
乔伊沫皱紧眉,豆大的泪珠成串的从她眼眶砸落。
她不停的抽噎,好半响情绪都处在失控状态。
慕卿窨抱起她,坐到床沿,让乔伊沫坐在他腿上,唇角抿得直直的,静默的给她擦眼泪。
“怎么办?一个月了,一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怎么办?”
“我不敢,我不敢看小苼的脸……”
“我一看她就受不了!”
“我救不了我们的孩子,我救不了小苼,我谁都救不了……”
“我该怎么办?我一点用都没有……为什么只有我这么没用!”
“要怎么,要怎么救她……我该怎么救她……”
乔伊沫望着慕卿窨的双眼情绪崩塌,双手胡乱急促的挥动。
她的痛苦和无助以及深到骨子里的自责和愧疚,沾染在她周身每一缕气息里。
慕卿窨眼角蓦然潮热,捉着乔伊沫剧烈发抖的手放到唇边安抚的轻吻。
可是下一秒,乔伊沫猛地将手抽出,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眸睁大最大,盯着慕卿窨,“我可以把我的心脏,我的五脏六腑给‘她’,只要能救‘她’,只要能,我可以拿我的命去换,真的,真的……”
慕卿窨眉心隐忍抽动,在眼角那抹潮热克制不住的溢出的瞬间,他抱紧乔伊沫,脸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间,“我知道,我……知道。”
乔伊沫依旧在慕卿窨怀里不停的挣动。
她很难过,很难过……这股空前强烈膨涨的情绪,逼得乔伊沫想尖叫,想发泄。
眼前黑了黑,乔伊沫怔凝的双眼微微一转,抬头往上看。
对上慕卿窨幽深黑眸的一刻,乔伊沫吸了口气,意识彻底回笼。
“在想什么?”
慕卿窨盯着她问。
乔伊沫摇了下头。
“不想说?”
乔伊沫看着他,“没想什么。”
“晚上有个聚会,等等又要出去。晚上想吃什么,让佣人做。”慕卿窨至始至终都紧盯着乔伊沫。
又要出去?
乔伊沫默了几秒,“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想知道?”
慕卿窨面容沉静,语气平平。
“……你不想说算了。”
乔伊沫垂着睫毛道。
慕卿窨就真的什么都没说。
乔伊沫拧了眉头,掀起眼眸望着他。
慕卿窨忽然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乔伊沫,可注意力却似乎在别的地方。
乔伊沫嘴唇抿动,没忍住伸手道,“你说的聚会是和战先生他们么?”隔了好一会儿,慕卿窨沉淡的嗓音才响起,“长洋的那位年前遇意外难产险些母子不保。后来艰难生下孩子却是个低体重儿……好在一切有惊无险,母子还算平安。今晚长洋给孩子办了百日宴,邀我出
席。”
难产?低体重儿?!
乔伊沫心悸,捏了捏指尖,咬唇犹豫看着慕卿窨说,“那个孩子现在还好吧?”
“嗯。”
“……我,能去看看么?”乔伊沫双瞳闪动些许期待。
慕卿窨眉心蹙起,默不作声的盯着乔伊沫。
乔伊沫握住手指,片刻,有些低落道,“不方便,是么?”
“没有。”
慕卿窨眯了眯眼,没有情绪的扔下这两个字,便抬步朝楼上去了。
乔伊沫脸微微发僵,扭头,咬紧嘴唇,局促的看着慕卿窨的背影。
……
去徐家前,乔伊沫一开始是期待,但从徐家离开,乔伊沫却忍不住的后悔。
坐在后车座靠窗的位置,乔伊沫死死抿紧嘴唇,保持看向车窗外的姿势,一双眼,红了又红。
而一路上,慕卿窨亦是一言不发。
回到封园,慕卿窨和乔伊沫一前一后进去。
穿过客厅,乔伊沫看着慕卿窨径直上了二楼,背影很快消失在书房门口。
乔伊沫攥了攥手指,红润的双眼,衬得她的脸,白得过分。
在客厅僵站了几分钟,乔伊沫蓦地一咬牙,绷着背脊骨,朝楼上冲了去。
……
嘭——
书房门猛地从外推开,门板撞到墙壁发出一道巨响时,慕卿窨正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插着兜,一手捏着一盒烟和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