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他的心这么硬,这么狠……
慕卿窨望着林霰心如死灰悲痛难抑的脸,英逸的眉宇凌冷皱着,竟是直接从沙发里站起,头也不回的朝楼梯走了去,“你若要留下,便让佣人收拾房间。若回去,便让邓猛送你。”
“阿窨!”
林霰瞪着慕卿窨的背脊痛叫。
慕卿窨脚步不停,上了楼,便径直去了主卧。在主卧房门冰冷阖上的一刻,林霰捂住额头,悲愤泣出了声,“你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你说我有选择,是,我有选择,可是选择了,我就得认命,就得离开你,就得失去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你
让我怎么甘心!?”
“慕卿窨,你为什么要把我变得如此悲哀……”
……
美国,晚上吃了晚餐不久,忽止祁请的德国的家教老师便到了别墅,乔伊沫陪着忽可和景尧到单独为两个小家伙准备的房间“听课”去了。
忽然叫住准备去书房的忽止祁,直截了当说,“哥,沫沫订了五天后回国的机票你知道么?”
忽止祁顿住,神情闪过片刻的沉愕,盯着忽然。
忽然见忽止祁这般,心下了然了,抬抬眉毛,“我就跟你说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沫沫这次回国了,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美国就不知道了。”
忽然心里是清楚乔伊沫对忽止祁没有男女之情,如若忽止祁不是她亲哥,她也没有亲眼所见她这个哥哥是如何痴情不改的等着乔伊沫的,她也不会瞎参合。
只是感情这个东西,旁人瞎起劲自以为是撮合最没意思,一个不好就弄巧成拙了,今天上午她带乔伊沫去男装店便是例子。
所以忽然也不打算当“媒婆”了,点到即止,至于忽止祁能不能如愿抱得美人归,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忽然说完也不等忽止祁开口,便朝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了。
忽然从他面前飘过好一阵子,忽止祁才蹙眉微提了口气,合紧双唇,仰头,沉眸若有所思的看着乔伊沫入住的房间。
……
到这天,已经是乔伊沫在美国呆的第六天,再有一天便要回国了。
恰好是周六,乔伊沫预备带景尧和忽可去逛商场,虽然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短,但还是想在离开前给两个小家伙买点什么。
乔伊沫原本打算吃完早餐才说这个事,不想早餐还没吃完,忽止祁突然说他明天要回国一趟。
乔伊沫怔了怔,看着忽止祁。
忽然忽可以及景尧听话,也意外的盯向了忽止祁。
忽止祁嘴边携着点点笑意,看过几人时,目光特意在乔伊沫脸上停顿了两秒,沉稳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是第一次回国出差么?”
乔伊沫抿唇,转头看忽然。
忽然眉心跳了跳,有些心虚的避开乔伊沫的视线,轻咬着下唇,狐疑盯着忽止祁。她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慕卿窨说完,挂了电话,站在走廊,黑眸几分沉暗看着沙发坐着的女人。
过了好几十秒,沙发上的女人缓缓转过头,抬眼,静婉望向慕卿窨,微抿的嘴角刻显出几分委屈。
慕卿窨淡然收回目光,跨步朝楼梯走,“过来怎么不告诉我,我派人去接你。”
林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慕卿窨的方向,双手交握在腹部,指尖纠缠,只楚楚的看着慕卿窨,不说话。
慕卿窨下楼,走到沙发区坐下,薄唇细微的上卷,看林霰,也不出声。
林霰眉头微微一拧,眼角郁郁下垂,眼神又似衔着些许埋怨和低落觑向慕卿窨。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罚你站呢。”慕卿窨轻声说,语调温润谦和。
林霰嘴唇瘪了下,默然回身,坐下。
慕卿窨看着她,眉眼是极为耐心柔和的色泽,声线清缓,“来了既不让人通知我,也不上来找我,是我惹你了,还是因为别的事心情不好?”
慕卿窨这话仿佛让林霰难受了般,林霰眉头皱得更紧,望着慕卿窨的双眼,眼圈都红了起来。
平常女子露出这样的神情便免不得让人怜惜不忍,更何况林霰还是个美人。
慕卿窨眼瞳内依旧是温温静静的颜色,声调放低了分,“看来惹你的那个,是我了。”
林霰瞳孔细细发抖,一张脸难受极了般拧缠着,红润的液体在她眼眶里打着转,眼看着下一秒便要夺眶而出,奔流不止。
“过来。”慕卿窨把拐杖放到一边,朝她招了招手。
林霰眉心动了下,倒也温顺的起身,走到慕卿窨身旁的沙发坐下,娇娇弱弱的望着他。
慕卿窨望了眼林霰紧握放在腿上的一只拳头,嘴角浅浅一扯,手微微放到上面,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低声道,“受了委屈只管告诉我。”
林霰的难受和委屈也不像装的,慕卿窨说完这话,她脸上的线条都不约而同的抽搐了起来,嗓子眼发出轻微的哽咽声,但仍旧不说一个字。
慕卿窨眼廓缩动,盯着林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选择权都在你自己手里。有些决定我们身处的环境没办法按照我们自己的心意选择,但有些,却是可以的……”
慕卿窨微微一顿,敛去眼底的情绪,清然扬眉说,“比如现在,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但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不会也不能逼你说。”
林霰含泪复杂望着慕卿窨,开了口,声音沙哑低沉,“阿窨,你能告诉我,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么?你有没有一点,一点的真心喜欢过我?”
“林霰,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慕卿窨淡笑。
林霰深深盯着慕卿窨,眼泪冲出眼眶,隐忍不住哽咽说,“我不觉得。”
“要我现在派人去拿我们的结婚证给你看么?”慕卿窨笑得无奈。
林霰盯着慕卿窨清俊风雅的脸,喉咙里仿似卡了一颗烧红的弹珠,疼痛胀满了她的神经。
他总是这样,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包容温雅,凡事都风轻云淡能一笑置之的超脱淡然摸样。
林霰看着他眼瞳里印着的两个痛苦流泪的自己,心头忍不住的觉得自己卑微而狼狈。
他分明能看穿她的痛楚和承受的煎熬心酸,可他并不在意,她在他眼里,却不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