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之所以现在才来见父亲,是因为有事耽搁了。”慕卿窨眼眸缩动,道。
“有事耽搁?你别跟我说,就是因为这件事,你才临时取消计划!哼,你倒是说说,什么事比解决尼克劳斯家族的事更重要!”
两次!
两次啊!
明明可以除去他的心腹大患,却每次都因他擅自取消计划而始终无法让他如愿!
慕昰低低喘着粗气,狠厉瞪着慕卿窨的样子,活像要活剥了他似的!
当然。
如果慕卿窨不是他亲生的,现在他就不会只是想想而已,早就动手了。
慕卿窨抿了下嘴角,没有立刻说,而是弯身端起桌上的一杯差,恭敬的递给慕昰,“父亲先喝口茶,消消气。”
消气?
慕昰冷哼,气还没撒呢,怎么消气?!
慕卿窨递过去的茶,慕昰自然是不接的。
慕卿窨估计也料到慕昰不会接,样子做了,便将茶杯放回了茶几上,抬眸,看着慕昰说,“乔乔怀孕了!”
慕昰,“……”耳朵好似被一股飓风吹劈了下,瞠目瞪着慕卿窨。
慕卿窨嘴角微牵,“已经一个多月了。”
慕昰望着慕卿窨,眼神带着抹费解,竟是半响都没说出一个字。
估计是没想到,慕卿窨会主动告诉他,乔伊沫怀孕的事。
“父亲,再过几个月,您就要当爷爷了。”慕卿窨又说,表情还是一副喜悦的模样。
慕昰,“……”嘴角狠实的抽了下。
慕卿窨看着慕昰,黑眸微微闪着光。
慕昰滑动了下喉咙,眉心微锁,在看到慕卿窨眼底的光亮时,出口的声音不自觉的轻缓了分,“……是么?”
“是的父亲。”慕卿窨的声音是在慕昰面前鲜有明显能听出的愉悦。
慕昰心头鼓了下,老实说有点别扭,睨了眼慕卿窨,眉头的皱痕深了深,“……一个多月?”
“是。”慕卿窨说。
慕昰缓缓眯了下眼,“你打算怎么办?”
慕卿窨像是愣了下,看着慕昰,“乔乔怀的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您第一个孙子。”
孙子?
慕昰嘴角又抽了下,脸上的神情愈是别扭。
“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还要父亲费心取个名字。”慕卿窨声调浅润,眼角眉梢都浮着抹初为人父的柔和和喜色。
慕昰看到,轻怔了瞬,之后瞳眸猛地一深,沉邃盯着慕卿窨。
慕卿窨面上的神情宛若清风霁月,坦然面对慕昰的盯视。
不知过了多久,慕昰眼眸蓦然合了合,出口的声音略有些冷硬,说,“孩子才一个多月,离出生还早呢。取名字的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慕卿窨眼皮微微低垂,“听父亲的。”
“慕先生。”郭记闳在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
慕卿窨一手插着兜,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能确定乔乔受孕的时间么?”
郭记闳愣了下,“……乔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到今天七十天,按时间推算应该是在腊月二十二、二十三的样子。”
慕卿窨放在裤兜的手握了握,薄凉的唇抿直,半响没有出声。
“……慕先生,您问这个是……”
郭记闳说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噤了声,连带着呼吸声也没了。
“你弄错了!”慕卿窨突然说。
郭记闳,“……”
“乔乔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两个月。”慕卿窨声线低幽,在这夜里莫名的冷寒。
“……”
……
前往星辰娱乐会所的车上,再有两三分钟便抵达会所大门。
“去慕宅!”
坐在车后座的慕卿窨突然道。
塍殷一愣,下意识的减了速,不解的从车镜看慕卿窨。
车内没有开灯,路面的街灯透过车窗洒进,像泛着黄的冷霜,铺陈在男人身上,寒凉中透着一丝凛冽。
塍殷心口没来由发沉,握紧了紧方向盘,壮着胆子说,“老大,战先生他们已经到会所了,你不去见他们么?”
“嗯。”慕卿窨回得简洁,也冷淡。
塍殷吸气,盯着他看了两秒,本欲转动方向盘的动作在转动的一刻还是停了下来,“老大,我们又一次不打招呼就从德国撤回,老爷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后车座的黑暗处有一道清淡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塍殷又提了口气,继续道,“现在老爷与鬼冢家族达成协议,有鬼冢家族允诺助老爷除掉尼克劳斯家族,老爷便不再需要倚靠您,甚至想通过这次的德国
一行除掉我和邓猛他们,大大消减您的实力。”“您提前收到消息,因此我们才躲过一劫,但无疑,我们擅自取消行动回国,从而也让老爷剿灭尼克劳斯家族的计划泡汤。老爷现在,肯定怒得恨不得杀了我们。老爷已经无所顾忌,所以他若不满想对
您动手,连借口都懒得去想。”
“老大,您今天邀请战先生他们出来见面,我知道是为了商议如何应对老爷的攻势。而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也是这个。”
塍殷紧皱眉,说话时牙根也微微咬着,吐出的每一个字无不裹着严峻和急迫,“您现在去慕宅见老爷,毫无疑问是在往枪口上撞!”
这个时间,慕昰必然已经知晓慕卿窨回国的消息,上次他便大发雷霆,之所以没真正拿慕卿窨怎么样,说到底他心知肚明,要对付尼克劳斯家族,还得靠慕卿窨!
但这次不同了。
慕昰有鬼冢家族的承诺,有慕卿窨的协助自然是好,但若是没有,他也照样能依靠鬼冢家族除掉尼克劳斯家族。
是以。
慕昰现下想怎么对付慕卿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塍殷说完,慕卿窨有一会儿没说话。
就在塍殷放弃,打转方向盘,向慕宅的方向驶去时,慕卿窨低冷的嗓音才徐徐从后拂来。
“你说的这些,你觉得我不知道么?”
塍殷眉心微跳,抬眸从车镜看慕卿窨,“……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慕宅?”
“父亲若是铁了心要惩治我,以我现在的实力,奋力抵抗,依你看,胜算有多少?”慕卿窨的声音一贯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