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他是个爷们好不好,这是不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他的郁闷情绪,林黛玉丝毫不知,还一心觉得小猫一会一变的表情很可爱,扒开死死捂脸的两只小毛爪子,贴上去蹭蹭脸。小猫的毛发养的很好,油光发亮,十分顺滑,林黛玉的脸一贴上去便觉得软软滑滑的很舒服,忍不住在头顶毛发旺盛之处使劲儿蹭蹭,又蹭蹭。小猫伸出舌头舔她鼻尖,被舔的痒她便躲,小猫不肯放过,巴着她的手凑上去追着舔。一人一猫玩起了你躲我追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一阵笑声传来。
“林妹妹好有兴致!”话音未落,已走进来五六个穿红着绿的女子。
林黛玉抬头一看,笑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琏二嫂子和三妹妹,难得难得,快请进来坐吃茶。”说着便起身让座,又命丫鬟捧上热茶。至于跟着来的几个丫鬟,早被雪雁拉下去说话吃茶了。
寒暄几句,王熙凤便拐着弯的说老太太想外孙女儿了,又说老太太这几日胃口也不好,山珍海味摆满桌子就是吃不下去,还常常念叨屋里太空荡,没个生气儿,不若林丫头在的时候。
林黛玉心知王熙凤是想让她主动提出来仍摆回荣府住去,但她好容易出来,岂会再回去,没的白折腾呢。好在王熙凤并未直说,黛玉便不接口这事,只说些关怀之话,托王熙凤像外祖母问好,说自己一有空就去请安。又道她虽只身在京,扬州家中却有老父健在,身为子女不能膝下侍候已是不孝,岂能逢年过节连个衣服鞋袜都不做了送去?她入秋时便开始动手为父亲做冬装,奈何病了几场,到现在还未完工,再耽搁下去年前就做不成了。因这几日赶进度,所以往荣府正院跑的少了些。
你用孝道压我,我便用孝道压回去,难道贾府不许林家姑娘尽孝不成?
她这么说,倒并非虚言。
她原就是打算亲手做一件氅衣并一套鞋袜给父亲送去的,而且确是入秋就开始做了,如今氅衣就差袖口的刺绣尚未绣完,鞋袜也已经做了大半。便是王熙凤查探也不怕。
王熙凤咬咬牙,随即一笑,拉了林黛玉的手好一通夸赞,嘴里跟抹了蜜似的,探春也跟着附和。本来林黛玉还想问问王熙凤有没有查出来是谁虐待她的小猫呢,虽然她已经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而且这个人就连王熙凤也不敢得罪,但是态度要有,总不能交代王熙凤查,事后连问都不问吧。可是被二人这么舌灿莲花的夸赞一阵,林黛玉倒不好板着脸问了。
不多时,二姑娘迎春也来了。
几人坐着说了一会子话,气氛渐渐融洽,王熙凤便道:“荣府花园子里梅花开的正好,老太太说这两日置酒席叫大家一块看戏赏花呢,到时候林妹妹可一定要去!”
林黛玉有一下没一下给有点炸毛的小猫顺毛,闻言,眼睛一挑,似笑非笑的道:“我若偏不去呢?”
“你若敢不去,我便来这里拉人!”王熙凤笑着,想伸手在林黛玉脸上拧一下。当然并不是真拧,就是一种亲昵的玩笑,对贾宝玉及三位姑娘们她也常这样。
谁料,她这个举动成功的让小猫炸毛了!
对上小猫血红的眼珠子和锋利的爪牙,王熙凤心头一凛,下意识的收回手,后退一步,心中后怕,暗道:这小猫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吓人了?
事实证明,周航的威力还是很大的。
很快,王熙凤便带着一行人告辞而去,临走还警惕的瞪小猫一眼。
谁让二房如今已经传遍,林姑娘养了一只野猫,十分凶残,见人就抓,像一只恶徒似的,十足一个疯猫,不知道带着什么病呢,若是看见有多远躲多远!
周航冲众人的背影威胁的伸了伸爪子,回头满脸自豪的抬高头,尾巴直立,朝黛玉喵喵叫。迎春眨了眨眼,有些稀奇的盯着小猫瞧了又瞧,笑道:“以前到处听人说林妹妹养的这只小猫很凶,我看也不尽然,在林妹妹跟前儿它倒是乖巧的狠,可见这些猫儿狗儿也是有灵性儿的,知道谁对它好。”
林黛玉笑着在小猫头上摸摸道:“姐姐这话说的极是,说胖胖凶的都是瞎了眼!”
从前林黛玉同迎春并不是很熟,近日同住在一个抱厦内,低头不见抬头见,倒比往日熟识不少。加上她对贾赦的印象有很大的改观,连带着对贾赦唯一的女儿迎春也多了几分亲切。人人都说迎春冷漠木讷,黛玉却知她并非天性如此,其内心比贾府其他人善良许多,只是柔弱有余刚性不足,加上打小没体会过什么父爱母爱,跟着叔叔婶子过活,虽是贾府的正经姑娘心内却有着寄人篱下之感,那种冷漠木讷、与世无争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假象罢了。
这些日子回到大房居住,得贾赦许多教导关怀,迎春的性子倒比从前开朗不少。
二人正说话,贾赦派一个婆子来传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