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闻听,双眼瞪得发直,最后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放了我家主子,你们这帮天杀的畜生!”
定邦一挥手,给了嬷嬷一个耳光,涎着冷笑说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眼见着卓皇后被人压着,满满一瓶的药丸都已经扣进她口中,嬷嬷大声疯魔的喊着;文帝最后竟然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伸手说道:
“皇后,你与朕是结发夫妻,朕不会让你离开的……呵呵,呵……”笑声突然轧然而止,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眼见着一口接一口的污血喷涌出来,定邦冷笑着一挥手说道:
“送皇上回宫;等明日皇上若是薨了,把皇后也送去一并陪葬了吧!”
看见着大门萧风瑟瑟,卓皇后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嬷嬷手忙脚乱的从枯井里打上一桶桶冰冷刺骨的井水,掏着破旧的水瓢往她口中灌着冷水,只希望她能吐出一些来……
也许真的是冷水太过刺激肠胃,卓皇后在冷水下腹之后,片刻间便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一团团黑褐色的丹砂从口鼻中喷涌出来,但卓皇后却仍是双目紧闭……
此时的城外一团团火把将城门照得沸腾起来,莫良辰站在城楼之上,俯身望下去,却是请挑眉眼说道:“怎么?十皇子不是答应过皇上再也不踏足这盛京半步了吗?
言犹在耳,十皇子怎么就出尔反尔了呢?”
城下之人冷声赤目的说道:“莫良辰,你祸国殃民,欺瞒君上,残害皇嗣,罪不容诛,今日我就是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恶贯满盈的阉人……”
“嗤嗤,十皇子这又是从哪儿说起?本督所做之事,可都是奉行了皇上的旨意,你说我欺瞒皇上,这又是有何说起?”
“莫良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对我父皇下毒残害他的事情,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本督何时残害过皇上?”
“你让父皇修炼什么长生不老,所吃的仙丹就是剧毒之物,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哦?既然十皇子说那是剧毒之物,怎不见十皇子在御前参上本督一本呢?还有……皇上要吃的仙丹,那可是他自己要吃的,本督可从来没有强迫过他……”
“莫良辰,你还要强词夺理,今日我就要替父皇除了你这奸佞……”
“十皇子,敢问你这又是打得什么头号?据本督所知,如今皇上健在,你这番大张旗鼓,可是要意图造反?”
“莫良辰,你就不要在继续装聋作哑了;父皇已经快要不行了,你这是打算要把持朝政,祸国殃民。”
“嗤嗤,十皇子又说错了;那就算是皇上薨了,可你不要忘了,皇上可以已经册立了太子,那便是媚贵人的十九皇子,
待到他日十九皇子长大成人,本督自然将朝政奉还,又怎叫把持呢?”
正坐在书案后面提笔描画的女子只是微微的说道:“想来皇上大限已到,有些人已经开始闻风骚动了。”
“千岁妃,你说谁?如今九皇子都已经殁了,还有谁能挑起事端?难不成是那些已经回去的藩王,听说了什么?又再次上京来了?”
“他们……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如今我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却是那默默无闻的十皇子……”
“十皇子?难道他也想要皇位?可奴婢这么多年看来,他不像是喜欢皇权这种东西的人啊!”
“漱玉,有些人在你面前会戴着面具生活,但时间久了,你总能发现破绽;而有些人则是天生就带着面具,他似乎已经与这面具融为一体,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千岁妃,那要这么说,九千岁岂不是危险了?”
“那倒未必,如今十九皇子在咱们手中,他可是皇上亲自下诏书册立的太子,咱们站在理上;而十皇子此时若是冒然进攻,则会背负造反的罪名……”
“这么说来,也许咱们还有胜算?”
“算说如此,但谁又知道呢?自古以来为了这皇位疯狂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可以弑君,可以杀父,更可以杀兄弟……若是十皇子铁了心的想要这皇位,恐怕什么天下之大不韪,又算得了什么?”
“那咱们该怎么办?”漱玉有些慌乱,羽蜜宽心的说道:“没什么可怕的,要来的总归是要来,怕又有什么用?”
……
这一夜,寒风刺骨,地面的旋风卷起枯叶,迷乱了人的眼;景和殿内一阵急剧的咳嗽之声,文帝倒在床上不住的咳嗽,伸手在半空中胡乱的回屋,叫道:“皇位是我的,我的……”
莫良辰端着茶杯望着那已经呈现弥留状态的文帝,脸上竟没有半丝表情;忽然一阵大风将殿门掀开,夹杂着枯叶的飞雪刺得人脸颊一阵冰冷……
门口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人,见到莫良辰大声喊道:“九千岁,不,不好了,现在城外出现大批叛军,势要攻打盛京,如今称重大乱……”
莫良辰却只是轻轻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嘴角掀起冷笑:“果真是早已按耐不住了?”
床上的人忽然又呕出一团腥臭的污血,莫良辰起身说道:“定邦,守着皇上,其他人跟本督去瞧瞧……”
定邦点着头……
莫良辰前脚刚刚离开,文帝又接着吐了几口鲜血,却忽然清明过来,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最后叫道:“朕是皇帝,是皇帝,这皇位是我得来不易的东西,我绝不让给任何人……”
定邦看着他的表情,急忙安抚道:“皇上说的是,皇上的东西有谁敢动呢?皇上,您还是歇着吧!”
文帝一把掀开了被子,低声喃喃道:“朕还有晋国公府,还有皇后,皇后……”
说完这句话,他身子踉跄着向殿外冲去,定邦在身后急忙喊道:“皇上,这外面飘了雪了,您可要注意身子,来人,还不快给皇上披上衣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