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们……我……”
羽蜜看着发笑,转身来到窗边,讶异的大声喊道:“我大哥……”
“呀!”郭灵月已经羞臊的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羽蜜伸出小手眺望了一会儿,又说道:“哟,看错了,原来是管家!”
灵月踟蹰的跺着脚,眼眶红红的说道:“你,你骗我!我不理你了!”
“别啊!郭姐姐,你要是不理我了,那我到哪儿去给你找个相公去啊!”
郭灵月双颊赤红,忸怩的立在那里,手中挽着帕子,弯弯绕绕的;羽蜜淡然一笑,说道:“郭姐姐,就不知道左相大人对我大哥是什么印象?”
郭灵月抬起头,却又炯智的眉眼,低声说道:“爹说威烈侯为人刚正不阿,是晋国公府的后人,是国之栋梁!”
“嗯哼,这些都是官场上的场面话,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些!”
咬咬牙,低下头,郭灵月嚅嗫了几下,最后说道:“爹……说,威烈侯是个好男儿,值得托付终身;而且……只要威烈侯肯迎娶我过门,日后,日后他一定报答恩情!”
羽蜜嗤笑出声,抿着嘴儿,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看了她几眼,最后哼了几声说道:“左相也实在是个老实人,他把自己的宝贝疙瘩都给了我大哥,还说什么报答恩情,这不是说反了吗?”
“不是,爹说,要是这时候让威烈侯娶我,那就是让他背负着得罪了九皇子的大罪;他弄不好以后的仕途都会受影响……”
“呵呵,郭姐姐,可是左相难道就没想过?若是哪一日九皇子登基做了皇帝,那他岂不是错失了良机?”
“爹说了……我身子弱,宫里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我是应付不来的,他做为臣子的从来就没有贪心;作为父亲,更是只希望女儿能找个老实踏实的人……九皇子,不会是良人!”
毫无意外的,羽蜜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左相果然是个眼光独到之人……”
“可,可威烈侯那边……”
羽蜜又掩嘴而笑,起身拉住郭灵月的手向外走去……灵月有些心焦的看着羽蜜,低声说道:“昭阳郡主要带我去哪儿?”
羽蜜佯装不悦的说道:“去哪儿?自然是带着你去见未来婆婆了!”
“什么?什……这,这于理不合……威烈侯并没有打算……”
“呵呵,所以说,咱们这不就是去提亲了吗?”
“啥?提亲?谁提亲?”
“你呀!”
“我?这怎么行?我可是女儿家……”
“怎么?女儿家又如何?不管男女,只要喜欢,那可就不要错失了良机!”
“可我,也该找个媒婆上门不是?”
“嗯哼,这个嘛,未来小姑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一次红娘了……”
眼见着已经来到大夫人门口,灵月羞恼的准备脱身而去,却被羽蜜狠狠握住手腕,漱玉早就上前拍门,卓嬷嬷打开了门,笑容满面的说道:“三小姐……”
“我娘呢?”
“夫人这不是正在给你绣龙凤枕头吗?咦……这又是哪家的小姐?”
灵月吓得垂首绞着手指缩在后面,羽蜜神秘兮兮的挑眉说道:“嬷嬷,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羽蜜就扯着灵月的手进了室内,低声唤道:“娘,不是说这些东西我自己来就好吗,你这样伤眼睛!”
“呵呵,你这孩子,这几年都没怎么动过绣线,娘琢磨着,你的手艺不行……”
“娘……你看你这什么都亲力亲为的;那要是赶明儿大哥成亲,你还不要累坏了身子?”
“你大哥……都是娘连累了你大哥……让他现在也没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
“咳咳,谁说的?那是我大哥瞧不上她们……大哥可是威烈侯,那要娶,必然是娶最好的!”
说完对着郭灵月又是一阵挤眉弄眼的,灵月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夫人抬眸,却忽然看到羽蜜身后的女子,轻声问道:“蜜儿,这位是?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夫人,小女郭灵月见过夫人!”
“郭?那你……你是?”
羽蜜却悄悄躲在莫良辰的身后,有些气弱的说道:“二姨娘,你别怪我!我也是真的担心我爹,料想有你在他身边,一定会将他照顾好……
再说,你们不是一直浓情蜜意吗?而且……你也确实犯了案子,难道你想被关押到其他地方去?”
一群人都忍着笑意,看着二姨娘那张已经拧成了麻花的脸颊,最后费大人一拍桌子,又是一阵肉疼的说道:
“昭阳郡主言之有理,秦然,虽说你重罪在身,但毕竟大家曾经同僚一场,我今日也就卖你个人情,将你的二姨娘与你一起发配出去,让你们二人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呸,这个贱人,她现在巴不得我死,我不要跟她在一起……”
“秦然,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以为我要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是老娘我瞎了眼……”
看着喋喋不休的二人,费大人一挥手,二人直接被推了下去,一路上你来我往,恨不得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一样,而羽蜜则是噙着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冷笑,驻足在那里……
众人心中无不感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这样子,这昭阳郡主也不是个善茬,等到她嫁给九千岁,只怕这靖国就要变成他夫妻二人的天下了……
大夫人起身,一脸的漠然,既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喜悦,只是淡然的道谢之后,一条身影就已经飘然而去……
莫良辰站在身后说道:“来人,即刻去往兵部尚书府,把那牌匾摘了,此后……那便是威烈侯府了!”
秦羽锋愣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莫良辰:难道这种事情,不需要跟皇上报备吗?
然而那潇洒的背影,却让秦羽锋连追问的时间都没有。
回到了府上,大夫人看着突然空荡荡的院落,叹口气说道:“树倒猢狲散……一切皆已惘然……”
羽蜜却低声笑道:“娘,错了……这只是开始;是咱们晋国公府反击的开始……是卓家东山再起的开始……”
大夫人闻听,背后一阵莫名的发寒,定定的看着说话的女儿,最后轻声说道:“蜜儿……你告诉娘,这一切是不是你的,你的……”
那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羽蜜却看着大夫人,轻声说道:“娘,我早说过,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虽远必诛!”
“蜜儿,真的是你?”
“是,也不是……若不是秦然自己设计了这一场阴谋,我又怎会借故上演了一场好戏?说到底,不过都是他自己作茧自缚……”
“蜜儿,他……是你父亲……”
“所以……我才没有杀他,不是吗?”
被女儿的话吓得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好半晌才又问道:“那二姨娘所说的……?”
“她?她说了什么?她的话还能听信吗?”羽蜜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可大夫人心里却总是惶惶不安,似乎早已猜到秦然的处境都是出自女儿之手……
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罪过!……蜜儿,……晋国公府出了你,连娘也不知道究竟是幸,亦或者说是……不幸……”
深深的看了母亲几眼,最后轻声说道:“娘,不管怎样,我决不允许有人欺负我的亲人!”
大夫人叹口气,终是回了房间……
三日后,两辆囚车从盛京的宽门大街走过,街道两旁的百姓看着囚笼里的男女,无不鄙夷的吐着口水,丢着菜叶,而囚笼里面的人在经过曾经的兵部尚书府时大喊:“蜜儿,救救爹!”
可抬眼看去,那烫金的威烈侯府几个大字却又让他浑身颤抖,最后破口大骂:“秦羽锋,秦羽蜜,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兄妹,你们丧尽天良……”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秦然面上一喜,抬眸望去,殷切的叫道:“蜜儿,救救爹,蜜儿……”
那女子杨柳弯眉,不点而朱的薄唇,一双冰冷刺骨的双眸盯着囚笼,最后却幽幽的叹口气说道:“漱玉,去吧!”
漱玉点着头,挎着手臂上的包裹走下台阶,轻轻的走到囚笼旁边,对着押运的几位官差打着笑脸说道:“几位大哥,这罪人毕竟曾经是我们老爷,小姐顾念旧情,请各位……”
几人看了一眼台阶上站着的女子,马上点头哈腰的说道:“是,姑娘说的极是,昭阳郡主有情有义,咱们都了解,你……请便,请便!”
漱玉微微一笑,走到囚笼身前,低声说道:“老爷……”
“漱,漱玉,是不是蜜儿,是不是她想要救我?你告诉她,告诉她去找九千岁,去找……”
“老爷,这是小姐让奴婢给你的,说是前路茫茫,怕你在路上会吃不饱,穿不暖,这里面……您瞧瞧,有银子、银票、还有一些首饰,你若是缺了吃,少了花,就自己拿点银子打点一下!”
秦然看着那一包裹的金银首饰加银两,愣了一下,却马上说道:“我不要这些东西,你让蜜儿去找九千岁,你让她去……”
“老爷,小姐说了,九千岁现在事务繁忙,这种小事不宜打扰;再者……小姐也说了,老爷的名声都臭了,再在盛京待下去,对谁都不好,不如带着二姨娘到塞外去逍遥快活……
也没谁会拦着!”
“放屁,这尚书府是老子的家,老子为什么要离开?还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看这分明就是秦羽蜜的阴谋,是她想要把老爷我赶走,她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呸,就说是个老不死的东西,你瞧瞧,他闺女不忍心,还给他递了一包银子,可这老狗竟然一点也不感恩,要我说……这种人就是狼,就应该斩了……”
“就是就是,还有后面那个女人,连自己男人都加害,真是贱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