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人看着手上的惊堂木，又看着一脸意兴阑珊的莫良辰，最后只好恭恭敬敬的将那小方木块递了过去，接着顺手又是想要一拍，

却在莫良辰的注视下，手掌慢慢的放在了桌上，默默的用手擦起了桌子……

“秦林氏，既然你说你没有毒害大夫人，那你暂且站在一旁……来人……”

“嗯哼，费大人，本督觉得，做什么事儿也不能完全偏听偏信不是？她说没参与，你就相信了？咱们起码要查一查，搜一搜不是？”

费大人整张脸都已经开始毫无意识的抖动起来，最后说道：“九千岁提醒的是……来人，去秦然府上，把西院给搜一搜……看看可有什么遗漏的证据。”

看到莫良辰这时才稍稍安稳的神情，几人又是长吁一口气，最后又对着地上的女子说道：“呆，你且把如何与秦然相识，到后来他指使你做何事，都娓娓道来。”

那女子又是一阵磕头，抬眼已是泪流满面，低声说道：“奴家叫美玉，家住在盛京城西，家中是开花房的；那一日，这秦然来到我家中，说是要为夫人选几盆花……”

“大人，你听听，我这分明就是对我家夫人有情有义，又怎会下毒谋害她？”

“你住口……”费大人现在很是忧伤，这案子还有没有办法继续了？一个秦然总是啵啵的打断他的审讯，强词夺理；另一个九千岁更是指手画脚，让他很是难堪……

“大人，您听我继续说下去……先前几次，他每次都借故说是给他家夫人买花，小女子只觉得像他这样有情有义的官人已经不多了，便每次都与他殷勤的交谈……

这一来二去我们二人便慢慢熟识了，再后来他经常唉声叹气，我问他有什么烦恼吗？

他告诉我家中夫人仗着自己母系那边对他大肆欺压；……我，我一个没出过门的小丫头，涉世未深，就掉进他的圈套，只是觉得他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遇到这种恶婆娘……

再后来，他几句甜言蜜语，我就，就冲昏了头，将身子给了他，做了他的外室……”

“哦？既然做了外室，又怎么变成奴婢，还去下毒谋害大夫人？”费大人有些疑惑。

美玉咬咬牙低声说道：“小女子年纪尚轻，想到日后若是生了孩子，连家门都不得进，那岂不是让孩子连祖宗都不知道？

所以小女就央求他将我收进府去，可他总是推三阻四，最后告诉我说府上大夫人骄纵跋扈；

三小姐为人阴狠毒辣，若是知道我的存在，一定不会放过我和我未来的孩子……

那几日我几乎夜不能寐，埋怨是他毁了我；可他却到了最后告诉我，其实他是想将我娶进门去当正室……

我被冲昏了头脑，激动地不能自已；后来他就说出了这恶毒的诡计，我本是害怕，但一想到日后……就……呜呜，大人，小女确实是受了他的蛊惑啊！”

“呵呵，这位……该怎么叫你？我爹的外室？还是叫你一声贱婢？你想为你将来的子嗣着想；可我爹怎么没告诉你，其实他早已不能生育……”

“呵呵，死了女儿，若是我没记错，二姨娘那女儿，好像也是爹的女儿，不巧的也正是我的大姐，爹现在说话如此轻松快意，不免让身为父母之人心寒呢！”

“你这……这，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吗？再说……秦羽璇大逆不道，这是她咎由自取，又不能怪我？”

听着秦然的话语，门口有些百姓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费大人摇着头说道：“都给我住口，休要再提与本案无关之事；秦然，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有何证据？”

秦然狡猾的一笑，抬头说道：“费大人，这证据的事情，似乎应该是你来找，而不是我……在说，你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我做的？”

费大人哼了几声，最后叫道：“秦然，你不要嚣张，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敢狡辩？你看看你身旁的女人是谁？”

秦然连看也未看一眼，低声说道：“一个下人而已，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那女子闻听，忽然转身朝着秦然大声嚷道：

“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老爷，就是这个老畜生，他先是欺骗我这无知女子，霸占了我的身子，让我做了他的外室，后来……后来他又指使我去加害他娘子……”

“放肆，你说话要有凭证，什么叫我欺骗你？什么又叫我指使你？我看分明就是你受了二姨娘那个贱人的指使，毒害我夫人与女儿，不料事情败露，你就反咬一口，诬陷与我！”

“没有，我没有，各位老爷，天地良心，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受人指使……”

“够了，本官还未问话，你们却已经开始掐起来，这里是刑部，不是戏班子！”

那女子缩缩身子倒在地上嘤嘤垂泪。

莫良辰看了一眼如今还是趾高气扬的秦然，而后轻声说道：“秦然，既然你说是二姨娘陷害你，那我就把她带上来与你当面对质，到时候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

轻轻的磕磕茶杯，小声说道：“带上来！”

而后却又故意的转身看向四位大人，再次扬起媚笑，问道：“几位大人不会介意本督鸠占鹊巢一把吧？”

几人心中暗骂：介意，当然介意，可脸上却仍是几近扭曲的抽动，低声说道：“怎，怎么会呢……九千岁这也是为了下官免去一些杂事，下官应该感恩，感恩……”

门口走上来一个身形憔悴的女子，但忧伤的眼神，在看到秦然的瞬间似乎凝聚成万千的怨恨，磨着牙说道：“秦然，你也有今天！”

“你，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这个贱人伙同外人来毒害我夫人，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怪不得璇儿会变成那样，有你这样的娘……”

“住口，闭嘴，不许你提我的璇儿，你这个畜生，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是你把璇儿推入火坑，是你……是你……”

啪啪，“注意，这里是刑部公堂，不是你家内院。还有，下跪何人，所为何事而来？”

二姨娘低声下气的说道：“民妇秦林氏，是原兵部尚书秦然府上的二姨娘；今日特来与秦然对质，不能让他将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小妇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