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大夫人抬眼说道:“丞相,如今你已经亲口听到我家四姨娘所说之话,这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荒唐,单凭她一人的说词,难道你们就想给我儿定罪?简直就是荒唐……”
羽蜜嗤嗤一笑,拿着帕子掩着嘴角说道:“付丞相,蜜儿就不明白了,你口口声声说是咱们冤枉你儿子;那我问你,眼下你呆的地方是哪儿?
不是你丞相府吧?如果我没老年痴呆,这里好像是兵部尚书府;那我就奇怪了,你丞相家的公子,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家中睡觉……
他跑到我们家来做什么?”
付丞相一脸酱红之色,最后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兴许,兴许他就是来找你府上的大公子……对,一定是来找你府上的大公子……”
羽蜜俏脸一绷,眼神凛冽的说道:“丞相,据我所知,你府上这位公子似乎不喜文房;不爱武装,却独独喜欢风花雪月;
而我大哥可是堂堂的朝廷威烈侯,位居人臣,每日都忙着替皇上操练士兵,对于这些烟花之事更是深恶痛绝;
我就想不明白,这样两个人,平日一点交集都没有;你府上的公子又怎会趁着夜色来找我大哥?”
付丞相声音一滞,抬眼看了秦然几下,故作镇静的说道:“秦大人,这就是你府上嫡女的教养?大人说话,哪里轮得到她插嘴?”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秦羽蜜,你还不退下,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羽蜜睨眸看着秦然,嘴角一冷,说道:“付丞相,本郡主已然十五岁,不再是孩童;再者,我身为朝廷的昭阳郡主,家中胞兄被人诬陷清誉,难道你还要我隐忍不成?”
“你,你看看你,你连家中的父亲的话都不听,难道所谓的三从四德你都不知道吗?”
“三从……四……德?丞相说得好,按理说在家从父这个道理蜜儿该遵从的;只不过……如今我这半个身子已经归到莫公公那边,你说……我是该从父……还是该从夫呢?”
丞相眼皮跳了一下,抬头看着羽蜜,最后又看着一脸畏畏缩缩的秦然,双手紧握成拳,吼道:“秦大人,你的家务事难道还要本官来管?”
“不敢,不敢……来人,将三小姐给我押下去……”
“父亲大人,秦尚书……你别忘了,本郡主身上……可还担着这三品郡主的官品;本郡主……官位并不比你低!”
相府管家垂首站在那里,大夫人眉眼一挑,轻声说道:“只是……不知这相爷过府,管家要怎么跟相爷汇报呢?”
相府管家抬眸,看看大夫人,又斜眼看看床上那位,皱着眉头,也是一脸的纠结,轻声说道:“奴才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秦大人府上的妾室不安于室,勾引我家少爷年少无知,虽说少爷有错,但……秦大人下手未免阴毒了些……”
大夫人挑挑眉头,看着坐在一旁敢怒不敢言的秦然,心中更是轻视,这丞相还未过府,单单就是一个相府的奴才,你一个兵部尚书都不敢说话,这胆识……确实让人佩服……呵呵……
大夫人卿卿啜了口热茶,低声说道:“这位管家说的话似乎有失公允;如今我家四姨娘还被关在柴房,她可是口口声声说是你家少爷装作我家老爷的模样,趁着天黑摸进她房中,对她做了罄竹难书的事情……”
秦然闻听,马上挺直了腰背,装模作样的吼道:“对,都是你家公子这混账东西,他竟然跑进我姨娘房中……他这明明就是诱奸啊……”
“嗯哪个说我儿是混账东西了?兵部尚书秦大人,事情没清楚之前,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小心祸从口出!”
秦然嘴角一抽,转身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中年男子,他脸上难掩怒火,直接冲到床前,刚想怒吼,却发现儿子双眼呆滞的盯着幔帐,嘴角的唾液往下横流而不自知……
身子一颤,差点晕过去,抖着手指说道:“这,这怎么回事?”
相府管家慌忙安抚的拍着相爷的后背说道:“相爷,刚刚奴才来的时候,大夫已经给大公子包扎完头上的伤口,只是……大少爷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那大夫都说了些什么?”付丞相双眼晕眩,虽说这嫡长子不学无术,流连花丛,但毕竟是自己府上的嫡长子,怎会不心疼?
管家低着头为难的说道:“大夫说……公子这种情况,是因为脑部受了严重的挫伤……要么,几日之内慢慢就会恢复;要么……就,就……”
“就怎么样呢?”丞相沉声问着。
“要么一辈子就这样了!”管家一口气说完,就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自家主子。
付丞相脸颊抽搐了几下,最后喊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拿着我的拜贴去宫里请御医?民间这帮庸医,又怎能治好我儿的伤?”
“是,老爷,奴才这就去!”管家一转身,拿着丞相的拜贴就走了出去……
付丞相却一转身,又恶狠狠的瞪着秦然,叫道:“秦大人,这件事你是否该向本官交代一下?”
秦然声音一抖,求救的看着一旁的大夫人。
大夫人将茶杯放下,低声说道:“相爷,请坐,有什么事大家慢慢说……”
“慢慢说?怎么个慢慢说?如今我儿痴傻,呆坐在你家床头,夫人却让我慢慢说?若是今日受伤的是你府上的大公子,你还会这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