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老子县里来的就好欺负?
张文定现在管理着一个县,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但知轻重归知轻重,在遇到这种情况了,他不能退缩,也不能委屈求全!
因为他面对的是熊妙鸳,是与他有过不愉快的熊妙鸳。
如果现在面对一个副处,他张文定都示弱了,那在后续的工作合作中,绝对会被熊妙鸳处处抢占先机,燃翼县里就会比较被动。
虽然跟熊妙鸳打的交道不多,但张文定能够看得出来,熊妙鸳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对这样的人,千万不能示弱,你越示弱,她越会得寸进尺,绝对会一有机会就压着你打。
所以,面对这个情况,张文定当然不能退。
“干部队伍年轻化,这是大趁势。”张文定既然要表现得硬气一些,那话说得可就不怎么中听了,“基层不比机关,坐机关的话,对体力没什么要求,有些条件可以放宽。但在基层工作,要时不时下乡,进山过河的,年纪大了吃不消。”
这个话,说得真的是没什么水平,完全就不是一个领导干部应有的水平。
但是,张文定就是这么说了。
说出这个话来,并不是要表现出来张文定能力有多强,而仅仅只是透出一个消息——我张文定不好惹,就算在省厅,我也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话!
果然,张文定这个话一落音,熊妙鸳与王大山就表情各异地愣了愣。
熊妙鸳的表情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惊讶,而王大山的表情,则是一种隐忍的愤怒了。
熊妙鸳惊讶的是,张文定说话这么直接这么猛,俨然一副暴发户的嘴脸,这样的人,是怎么入了武家的法眼,招他做女婿的?
对于张文定的背景,熊妙鸳自然是听楚菲讲过的。
正因为了解了张文定的背景,熊妙鸳刚才也才压着心里的不爽,和他握手,并且还叫了副手过来。
她这么做,不是给张文定面子,还是要给张文定背后的武贤齐一个面子。
她想到了张文定背靠着武贤齐,做事肯定会胆子大,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胆子大到在这个办公室里,这么跟王大山说话。
王大山确实只是一个副处,但王大山此时却代表着民政厅的脸面呢。
张文定这么干,那就有点目无民政厅了。
正因为如此,王大山的脸上就已经隐隐有了怒容——在我的地盘上,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现在的张文定,无论是心性还是思想,都已经越来越成熟了。
私人矛盾,要给工作让路,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他也相信,熊妙鸳也会有这样的觉悟——这事儿关系到省民政厅的脸面呢,由不得熊妙鸳使小性子!
能够混到实职正处,都不会缺少大局观。
就算她没有这个大局观,相信她上面的厅领导,也会让她有这个大局观的。
当然了,大局观是大局观,但在实际工作中,出工不出力,不全力配合张文定,这样的话,张文定也拿她没办法。
想了想,张文定还是决定给徐莹打个电话。
这事儿啊,还是要让徐莹先提前和熊妙鸳打个招呼,免得下午一上班,自己过去之后,和熊妙鸳几句话没到位,直接吵起来,那就不好了。
想当初,张文定还在安青的时候,想搞这个树葬项目,就和木槿花一起找过民政厅,但那时候省里正处于换届的关键时候,民政厅也不敢搞什么大动作。
当时,徐莹也介绍了熊妙鸳给张文定认识,只不过闹得很不愉快而已。但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徐莹和熊妙鸳之间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
想到这里,张文定抬手就给徐莹打了个电话:“我下午要去民政厅见熊妙鸳,你能不能先帮我打个招呼?”
“啧……”徐莹也是一阵牙疼,但张文定都打了这个电话过来了,她也只能接下这个事儿,“行吧,我给她打个电话。不过,她这人脾气有点大,我的话能够起多大的作用,我也说不好。”
“堂堂实职副厅,这点面子肯定是有的。”张文定狂灌着迷魂汤,“这次的事儿比较重要,民政厅里,我们市里冷老板亲自出马了。不过,社会处这一块,得我们县里先报上去。你也知道,树葬这个工作,外省有成功的经验,咱们这里要另辟蹊径,有些基础性的工作,还是要做扎实才行。”
对于这次来省城的事情,张文定早在来之前就和徐莹在电话里简单提了一句。
毕竟,当时张文定还是想见一见徐莹的,可是,徐莹太忙,没在白漳。当时徐莹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张文定也就是简单说了说。
对于林业厅和燃翼县里的恩怨,徐莹也是了解过的,所以,听到这个情况,她就又忍不住劝了一下:“你们县里把林业厅顶回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必要继续和林业厅对着干吧?”
“我们不可能和林业厅对着干啊。”张文定当然是不肯承认这个话的,解释道,“主要是我们县里的相关工作,有一定的基础,而这一方面,又是县民政局负责的。所以,这个情况,我当然要找民政厅了,总不能去找林业厅吧?”
这种话,徐莹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她也明白,张文定既然这么干了,而且望柏市一把手佟冷海也支持,那再怎么劝也没用了。
反正心意尽到就行,至于最后弄成什么样,有佟冷海顶在前面,想必张文定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毕竟,之前,林业厅的目标就是佟冷海,而不是张文定——燃翼县里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行吧,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徐莹知道张文定现在已经越来越有主见,不再是那个事事都需要别人指点的小张了,忍不住内心唏嘘了一下,然后道,“熊妙鸳那里,我尽量跟她说说,你到了民政厅之后,态度也不要太强硬了。她的脾气有点大,而且,人家毕竟是省厅!”
“放心吧,这点轻重我是知道的。”张文定笑着道,显得对熊妙鸳没什么怨气的样子,心中却在想着,就熊妙鸳那丑到爆的长相,脾气大就对了,要是脾气好,还不得被人欺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