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荣在心惊肉跳之时,还带着几分美好的憧憬。
他觉得,张市长是一个很值得投靠的领导--张市长现在在常委会上排名不靠前,手上分管的工作也不是很重要,可人家年轻啊!上升空间不小,发展潜力巨大!
所以,马国荣必须要端正态度。
张文定还没开口,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他老妈来的电话,就拿在手里,没有急着接,而是看了马国荣一眼。
马国荣见状,赶紧道:“那,领导你先忙,我出去了。”
张文定点点头。
马国荣就赶紧退了出去,心想以后是不是也一口一个领导地叫着,总比叫张市长要亲近些,刚才这声领导,应该没有引起张市长的反感吧。
张文定都没注意到马国荣刚才在称呼上的变化,等到马国荣一出去,他就接通了电话,喊了声:“妈。”
张母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一趟啊。”
张文定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张母的声音急切中带着些高兴劲,教育起儿子来了:“你十一结婚,日子近了,到底要怎么搞,你也回来一起商量个章程啊。别到了那几天忙都忙不赢。一些事要搞,你还不上心……”
张文定听得一阵头大,赶紧道:“这几天有点事,比较忙,忙完了就回来。你先和爸商量一下,再问问师父,看看怎么搞合适。我还要问问领导,这个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尽量抽个时间回来。”
挂断电话后,张文定仔细想了想,还真有点不知道结婚的事情要怎么办才好。
在家里办是不可能的,只能到酒店里搞,但问题上,以他现在的身份,以及武玲的身份,恐怕到时候会搞得很轰动,他是真的希望能够低调一些。可是,这个事情恐怕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不说安青市了,就算是随江市,也有许多人他要亲自去请的。
这个情况,他和武玲在电话里沟通过几次了的。
开始是准备回老家办的,但最后还是决定就在紫霞会所搞。
毕竟回老家的话,许多事情都不方便,随江和安青的一些干部都跑到他老家去,面子是有了,但显得太劳师动众,还不如他出钱包两个车,把老家的亲戚族长接到随江市里来方便。
{}无弹窗这个采访,记者一方有录音,张文定这边,郑举也一直在录音--不仅仅只是录音,他坐在这儿,也有见机行事随时准备提醒张文定的意思在里面。
刚才这段不长的时间里,他就走出去接了好几个电话,还不时地看看手表,也不时看一看张文定和两个记者,眼中的不耐神色相当明显,以显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领导指示和处理呢。
现在,他就用这么个借口来提醒张文定了。
其实,今天并没有省农业厅的人下来,甚至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可郑举要这么说,两个记者也不可能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其实像这种借口很多,比如要开会啊,或者随江市里有什么事情要马上过去之类的,但郑举就用了农业厅来人这么一个借口。
张文定本来就不想正面回答计划生育的相关问题,他叫两个记者过来,一方面是想正面接触一下,初步了解一下对方的思路;另一方面,也是向暗中下黑手的人以及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摆明一个态度,老子不怕你,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看谁玩得过谁。
现在,张文定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心思和两个记者多作纠缠了。
他看了看郑举,然后对刘少保道:“干什么工作,都会有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只要认真做事,勤学习多了解,依法行政,工作中的困难就会变成人生前进的动力。好了,今天时间有限,我还有别的工作,等有机会,咱们再讨论。刘记者、华记者,两位难得来一次安青,多呆几天……”
从市政府出来,刘少保一脸的云淡风清,华友玫一脸愤然地喋喋不休:“他明显是理屈词穷了,我们应该乘胜追击。这里面肯定还有许多值得挖掘的素材……”
一个刚出道的小丫头,以为陪报社领导睡了几觉就比谁都高贵了?神气个鸟啊,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刘少保郁闷地扫了她一眼,脚步不停,嘴里淡淡地说道:“追击什么?挖掘什么?刚才的采访恰到好处,如果我们再逼下去,就是找不自在了。领导干部,跟企业老板是有区别的。”
这话里多多少少还是透出了一些轻蔑的味道,也有着很明显的教导的意思。
华友玫心中不喜,但碍于刘少保是前辈,在报社里也颇有些分量,并且这次来安青是以刘少保为主,她也不好开口反驳,但也不像别的那些才入行的人那么虚心地请教问题了。
刘少保也懒得跟她废话,心里已经在寻思着,这篇稿子应该怎么写才合适。
他是奉命下来的,可安青这边的“自己人”貌似不太懂规矩啊,只提供线索,润笔费提都没提,还没张市长上道--郑举已经暗示过了,晚上会有人去酒店的房间找他。
虽然郑举对这两个记者相当不喜欢,可他还是要给记者一些好处。
这种事情,不需要张文定吩咐,当然也不一定要他自己去,反正只要采取一个合适的方式就行了,可不能让记者拿住把柄,说他搞歪门邪道--谁知道记者的录音设备是不是一直开着呢?
而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报社的记者都还带着针孔摄像机呢,报社用不着,他可以给电视台的记者信息共享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