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见面,时间不会很短,但也不可能特别长,晚上十点的时候就散了。
不过,张文定和武玲倒是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和黄欣黛一起又换了个地方喝茶--黄欣黛说了个地方,武玲没有表示反对,张文定更不可能反对了。
喝茶的时候,又认识了两个人了,其中一个对安青表示出了一定的兴趣,和张文定交谈了几句,露出想去安青搞点项目的意思。在得知张文定分管的是农林水之后,兴趣就少了一点,但还是显得比较热情。
另一个就比较云淡风清了,对张文定的兴趣不大,却很想套武玲的近乎,看样子知道武玲的身份,貌似还想跟圣金鲲公司谈点什么合作。武玲看在黄欣黛的面子上没有当场拒绝,却也没答应,只说她现在都不管公司的事了。
这一场下来,已经过了零点,张文定和武玲这才回了住所。
在京城只呆了三天,张文定便回了石盘,也没在白漳多作停留,一下飞机就直接返回了随江,在随江向木槿花汇报了一下工作,又匆匆回了安青。
刚到安青,便接到覃浩波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随江,看看严部长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一起坐一坐。
张文定这才想起来,还要给覃浩波作个介绍的,不禁颇为无奈,只感慨自己现在工作还不是很多就这么容易忘事,等以后工作忙起来可怎么得了呀--私事不可能让通讯员当公事记下来,而他自己也不至于随身带个小本子记事,记手机里都嫌烦呢。
不过,覃浩波的事儿,他还是比较上心。
这种事情,打个电话是不行的,他必须得亲自把舅舅严红军请出来才行,想了想,他只能说周五晚上了。
然而,很多时候,计划不如变化。
张文定想着周五回随江去的,可周五下午刚一上班,郑举就脸色凝重地向他汇报道:“老板,附阳镇陈家坝村的水渠工程出现了安全事故,一个人可能已经当场死亡,十几个人受伤较重,附阳镇医院的急救车已经过去了,急救电话也打到了人民医院和二医院。”
一听到这个消息,张文定心就是一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郑举,问:“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附阳镇陈家坝村的水渠工程,是用来方便农田灌溉的水利工程。
张文定还在水利局领导的陪同下,到那地方看过,然后才决定拨款子的。要说修水渠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个把人,这个意外的情况是有的,但怎么会死人,并且还有十几个人受伤较重?
郑举还没来得及回答,姜慈的秘书黄木岗突然间过来了:“张市长,市长请你过去一下。”
听到黄木岗的话,张文定就觉得,在这个时候,姜慈找他,应该不是为了郑举所说的那个事故。
他明白他现在得到了消息,姜慈肯定也得到了消息,但这个事情应该是他主动去向姜慈汇报,而不是姜慈先找他。当然了,如果出了事情之后他拖着不肯主动汇报,那姜慈就有理由找他了,但现在不是才知道消息么?
“嗯。”张文定冲黄木岗点点头,也没有问他姜慈要自己过去到底有什么事情。
{}无弹窗武青松脸上神色有了点细微的变化,但还是看不出喜怒。他没有细问农村具体有哪些方面和城市差距较大,也没问差距大到什么程度,只是两眼盯着张文定,看样子没有说话的意思。
张文定只觉得一股威压凭空而生,无形无质,却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明白这是武青松长久身居高位所养成的一种气势,不说话也可以震慑他人。这种气势,就是官威。
安青的一个小干部向他张文定汇报工作,他坐在那儿也有一点官威的,他面对随江市领导的时候,也能够感觉到那种官威。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不自在过,面前这位老人不仅仅官威浩荡,更是武玲的父亲,他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着。
武玲一见情形不对,只能开口从中缓和气氛了,她笑着对武青松道:“爸,干爹说过段时间他会来京城。”
武玲话一落音,武青松原本盯着张文定的目光就移开了,张文定只觉得浑身一松,那种强大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了。
武青松看向武玲问:“哦,他什么时候来?”
“我结婚的时候。”武玲直接就把话题点了出来,她怕这时候张文定说话又会惹得老爷子不高兴,所以看了张文定一眼,直接就说了,“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今年是不是把婚结了?爸、妈,你们看什么日子好?”
她本来是想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的,可是心念一转,干脆直接就叫父母定日子了。
冉商商就笑了起来,扭头看向武青松:“你定个日子。”
武青松没有定日子,而是问武玲:“你干爹怎么说?”
武玲道:“干爹说国庆节好。”
武青松点点头:“嗯,那就依他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武青松没再看张文定,显然对张文定还不是很待见,但却又在张文定没有开口相求的情况下,直接就准了他们的婚事,行事章法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张文定心里有个疑问,国庆节这日子有点特别,以武家的家世,在这个日子为女儿举行婚礼,合适么?不过,这个疑问只在心里,他是怎么着也不可能当着武老爷子的面问出来的。
……
前往武玲住所的路上,张文定还有点恍惚,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简简单单见一个面,几句话的工夫,武家老爷子就把女儿给他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预想中的种种困难没有出现,张文定禁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得比较大胆,所以老爷子看自己比较顺眼才没为难自己。可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来转去,他又觉得可能性实在太小。
武玲眼见张文定有点心神不宁,便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怎么了,发什么呆呀?”
张文定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张张嘴,却又把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只是对着她笑了笑,摇摇头,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我太高兴了。老婆,你以后就是我真正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