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说你还想要谁说?我是你叔!”张文定觉得自己只要一和武云说话,身上的压力就瞬间轻了不少。
“你有做叔的样子吗?”武云反唇相讥。
张文定这下就有点奇怪了,武云这丫头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承认了自己是她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武云的话又紧跟着来了:“我那台车你小心点开,撞着擦着了我跟你没完。”
张文定心里乐了,这丫头原来是怕自己弄坏她的车啊,我说她这话虽然还是那么冲,但却肯认我这个叔呢。嘿嘿,还以她们姑侄俩都不把车当回事呢,敢情那股子大方潇洒劲儿都是装出来的哈。
有了这个认识,张文定就拿话逗她了:“开车嘛,有时候刮擦一下也很正常,大不了我赔钱帮你修一下。搞得那么紧张。”
“你,你赔得起吗?我那车玻璃都是防弹的!”武云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这么结实?那擦一下撞一下就更没问题了。”张文定嘿嘿笑道。
“行了,真不应该让你们俩说话。”黄欣黛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文定啊,开车一定要小心。”
对黄欣黛,张文定心底还是存着一份特别的爱意的,没再开玩笑,认真回答道:“黄老师您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那就好。不跟你多说了,照顾好小姑,啊。”黄欣黛道。
“嗯,好的,你放心吧。”
挂断电话,张文定心里就是一阵感慨,生在大家族就是好哇。看武云那丫头整天无所事事的,车子居然是装的防弹玻璃!靠,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当初开车的时候,张文定就发现那车窗玻璃特别厚,但他以前没开过这种档次的车,还以为像这样的高档车,都是那么厚的玻璃,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特制或者改装的。
慢着,防弹玻璃,防弹玻璃!有了!
张文定右手一拳砸在左掌心,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为武玲想到了一个投资项目。他觉得,只要说的时候多注意一点,这个项目应该能够打动武玲。拿起电话,他又放下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跟徐莹说,免得万一武玲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徐莹说不定会对他有看法。
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按舅舅说的办,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
武玲下山挺早,正在酒店的房间里休息。
或许是怕昨天晚上的事情重演,徐莹并没有坐张文定的车,而是让司机开着她自己的车前往酒店接武玲。
吃饭的时候,两个女人又相互敬酒,但谁都不提投资的事情,仿佛两个多年不见的姐妹似的,尽聊些不痛不痒跟女人有关的话题,还不时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搞得张文定都很少插得进嘴,连吃饭边想,要是司机能上桌多好啊,自己也好有个伴说话不是?
饭很快吃完,由于来的时候武玲没自己开车,是坐的张文定的车,回酒店自然也由张文定负责送。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是很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小弟弟,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们一句话都没提投资,很不错。”停好车,武玲看着张文定道,“我给你个说服我的机会,到房间里谈吧。”
张文定赶紧笑着道谢,拿着包下车了,跟在武玲后面进到了房间。武玲脱去外衣,曼妙的身材顿时就把张文定的目光吸引住了。
{}无弹窗在官场上,很多东西都没什么保密性可言。市委常委会上的决定,刚散会可能就会被迅速传播。今天市长碰头会上的异常,上午就在政府大院传开了,市委这边也有不少人听说,严红军要打听这个情况,实在是太容易了。
“有投资商要到开发区投资酒店?”张文定眯了眯眼睛,“这事我一点都没听说过啊。难道是钱主任拉来的那个投资商?”
他想起了那天陪黄欣黛去山上的时候接到钱棋胜的电话,然后第二天听白珊珊说钱棋胜找了个投资商过来,他问过钱棋胜是搞什么投资的,钱棋胜没告诉他。
严红军暗暗摇头,这小子还是太嫩,眼睛只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点事,听个话都听不出重点。两片嘴皮子一搭一分,啧了一声,他摇摇头道:“文定,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嗯?”张文定睁大两眼,回想了一下刚才舅舅说的事情,他突然醒悟一般地说,“我知道了,市里面对开发区有意见了,想把开发区的地皮拿出来卖开发房地产。难怪呢,徐主任急得跟什么似的。不过我就奇怪了,那个投资商也有意思啊,直接就要一块地!现在的土地交易不都是拍卖的吗?他直接要,开发区也没人敢直接给他啊。”
“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严红军摇摇头道,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位置太低,没站到一定的高度,自己说得那么明白,他都没听出来那是副市长在碰头会上挑战市长的威信,更别说想到这里面隐隐约约还露出来了一丝市委陈书记的影子。
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啊!
严红军对自己的未来没什么希望了,反正闲来无事,就决定好好培养培养这个外甥。于是,他将这里面的道道给张文定剖析了一下,当然,只是讲个大概,没有说太细。
为官之道,旁人只能在边上稍加提点,最主要的还是要看自己的悟性。
没有一定的悟性,学得再多在官场上也走不远。
对于这里面的内幕,张文定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脸上的表情甚是精彩,等到严红军停下话,他觉得脑子里有点乱,一个小小的开发区的一点小事,这里面居然还牵扯到市里一二把手之间的博弈,这也太让人心惊胆颤了吧?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如果换作自己是徐莹,别说昨天武玲只是在紫霞山上,就算她在省会白漳市,只要拉得上关系,恐怕也会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拜会吧。
这些事情,他是越想越心惊,禁不住问:“舅舅,你说这事,这事也太大了,我这夹在里面应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严红军问。
“我不知道。”张文定摇摇头,一脸苦相,“像我这种小虾米,在这件事情中不管偏向哪一方,都只是炮灰!”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严红军哭笑不得,“做炮灰,你还不够资格。”
这话相当不给面子,可张文定听在耳中却觉得很给力。
他顿时放心不少,舅舅虽然现在只是个远离随江权力中心的老干局长,可他毕竟干过那么长时间的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看问题的眼力自然是不差的。
够不上炮灰的资格就好,这样的资格,在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要。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定,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想了想,张文定说:“舅舅,那我现在……”
“你现在只要做好你的工作,别的事情都不要管。”严红军摆摆手,“记住一条,旁人的是非不乱问,自己的事情要做好。只要你有能力、有成绩,我豁出这张老脸去,还是能帮你说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