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书记,你和韦德部长一起送秦书记去港口管委会提前熟悉一下情况,我和龚市长陪普安市来的钟书记还有点事。下周,我们再召开一个党政联谊会议,给下面的同志正式介绍一下秦书凯同志,同时晚上市委、政府、人大、政协几套班子一起好好聚聚。”
朱书记一番话说完后,像是顾忌到什么,转脸看向一旁的龚市长问:“龚市长,你看这样的安排怎么样?”
“可以。”
龚雨轩翁声瓮气的回答,他年纪也不小,五十二三的样子,一表人才,略显瘦长的身材和朱书记肥胖的体型形成强烈的反差。
走在最后的秦书凯闻言,心里却有些纳闷。
“按说此次送自己上任的议程是省委组织部的彭处长和定城市委朱书记提前协商好的,怎么会有这种突然变更呢?”
再想起刚才市委常委见面会上,身为市政府一把手的龚市长根本一言未发,这种不太正常的情形让秦书凯心里隐约感觉到什么。
他心想,“看起来,定城市跟别的市情况倒是差不多,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的关系显得不那么和谐,刚才公安局长胡文武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出言不逊,所有领导居然都选择视而不见?看来定城的水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深。”
秦书凯一边默默低头跟随在队伍后面往前走,一边心里却感觉到阵阵凉意,一向政治敏感度较强的他,此时已然察觉,自己即将面临的政治环境很可能危机四伏。
清楚这层关系的人便能理解,为什么胡文武一个公安局长敢当着市委书记朱家友以及一干市委常委领导的面对新上任的市委常委秦书凯如此狂妄?刚才一出闹剧,别人看了倒也没什么,顶多在心里对秦书凯的印象多了几分“这家伙看上去不好惹”,市委书记朱家友一边匆匆领头上楼,一边心里却思量开来。
前一阵子,当听说普安市的秦书凯被调到定城市港口管委会当一把手的任命后,他心里对省里的决定相当气愤。凡是稍稍了解定城市经济发展情况的领导心里都明白,港口管委会在定城市这盘经济发展大棋局上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朱家友原先打算好推荐一个得力的亲信下属到港口委员会出任书记一职,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他操作此事,却已经被秦书凯一个外人虎口夺食。起初,他还打算想办法尽力改变省里领导对秦书凯的任命决定,后来听说秦书凯居然是省委王书记钦点下来的,心里只得暂时断了这念头。
尽管如此,朱家友的心里也一直在盘算着,“自己既然无法阻挡秦书凯来,未必没办法让他尽快卷铺盖滚蛋!”
说到底,定城市是自己的地盘,港口管委会从上到下更是铁板一块被控制的相当好,他虽然早已听闻“秦书凯”诸多轶事,心里却不以为然。
朱家友心里早已想了个通透,“秦书凯再怎么牛逼,也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副厅级官员,充其量算得上熟谙官场游戏规则的老官油子罢了,以前他是没碰上过官场老鳖,否则,未必还有机会嚣张。”
他想,“自己一个在官场翻滚了近三十年的老狐狸若是还玩不过一头小鹰?那才真成了笑话!”
就在前两天,老领导胡副省长亲自打电话过来,叮嘱他,“务必对新到定城上任的秦书凯多花点心思,文杰的死就跟此人有莫大关联。”
尽管胡副省长没把话挑明了说,朱家友却从老领导的话里领悟出,“他这是暗示自己利用职务之便对刚刚成为下属的秦书凯打压报复,为胡文杰报仇雪恨的意思。”
刚才胡文武突然冲出来闹了一出,更加证明了朱家友心里的想法,奶奶的,此人不是那么好对付啊,人家敢于把胡副省长直接的拿出来当着他儿子的面侮辱,说明什么,说明有备而来,他一边抬脚上楼,一边在心里早已嘀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