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伟的老婆也正心急火燎的想要出门找周小伟,瞧见赵大奎来了,赶紧迎上来问道:“赵总,您瞧见我家老周没?这一早上,吃完早饭去上班,到了晚上还不见人影,居然手机还关机了,这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赵大奎听周小伟的老婆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又是一凉,他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意冲着周小伟的老婆问道:“嫂子,周主任一早出门的时候,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吧?”
“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啊,对了,他倒是抱怨了一句,邬区长出事后,区政府那边现在群龙无首,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做的倒也极其尴尬,既不能放松对工作的要求,又不能对下属过于苛刻,要是新任的区主任早点上任就好了。”
赵大奎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奶奶的,这个家伙不会出事吧,冲着周小伟的老婆问道:“嫂子,周主任一早上班的时候开车了吗?”
“开了。”
赵大奎得到了周小伟老婆肯定的回答后,立即转身回头,再次回到浦和区区政府大院,果然在停车场找到了周小伟的私家车。
赵大奎于是来到区政府的值班室打听,周主任的车子明明停在这里,人却并没有在办公室,值班室的人有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间段从区政府大院出去的。
年轻的保安对赵大奎是眼熟的,殷勤的上前询问事情,知道来的目的之后就主动介绍说:“今儿一早,我瞧着市纪委的一辆车进了大院,后来,周主任的车子也进来了,周主任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开自己的车,是坐着市纪委的车出门去的。”
赵大奎总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心乱如麻起来,奶奶的,这个家伙很是不幸,可能真的进去了,冲着年轻热情的保安勉强笑笑后,他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加足马力扬长而去。
车子是接近一百五十码的速度在道路上行驶着,周围的一排排小树快速的后移,同道行驶的诸多车辆都在正常行驶状态,猛然瞧见这辆车风一样的速度冲过来,个个都吓的往路边避让。
车子开到城外的时候,赵大奎猛然的踩了一下刹车,自从父亲被抓后,他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细细的考虑决定,可现在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他感觉自己有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压力。
起初,邬大光被抓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心存侥幸,毕竟邬大光作为区长来说,给他送好处的人必定不少,自己那五十万应该不过是邬大光受贿款项里的毛毛雨罢了,再说,邬大光总要考虑到,等他以后从里面出来的那一天,总要继续生活下去,那笔钱应该不是会交轻易交代出来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可是周小伟被纪委带走了,对自己来说,可就是大大不妙了,最近一阵子,自己跟周小伟一直来往密切,不管是金钱贿赂,还是在色相贿赂方面,只要周小伟稍微扛不住,纪委就会把眼睛盯在自己的身上,那么自己的很多问题就被人翻出来,那么自己也就完了。
赵大奎狠狠的砸了一下汽车的方向盘,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这件事是市纪委侦办的,而市纪委的敬书记跟自己一向毫无瓜葛,他凭什么会帮自己度过难关?
“不管他有没有这个胆子,现在的现实是,秦书凯不仅当了常委副市长,还整天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我瞧着他那张狂模样就来气,你赶紧想想办法,总不能一拖再拖,黄花菜都凉了,秦书凯却还是稳坐钓鱼台。”
“我这心里也着急着呢,我对那小子的怨恨可不比你刁副市长少一分一毫,可现在程光辉能提供给咱们的也就这么点信息,现在秦书凯去了市政府后,程光辉又没有跟过去,只怕以后想要对付他难度就更大了。”
“越是有难度,越是要迎难而上,不管怎么说,秦书凯这孙子我一定要他好看,要不是他从中插一杠子,现在常委副市长的位置就是我刁一品了。”
“那行,我马上联系周小伟,一定要让他对程光辉再逼一逼,看看除了那套房子的问题外,他还有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赶紧去办,越快越好。”
刁一品冲着电话不耐烦的口气说。
电话那端的赵大奎放下电话后,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什么东西!老子要不是想要利用你的位置去拉工程,怎么会受你这份窝囊气。”
尽管对刁一品说话的态度相当不爽,但是赵大奎心里清楚,两人同心协力对付秦书凯的目的是一致的,因此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后,还是拿起电话拨出了周小伟的电话号码。
周小伟的电话居然关机了,这让赵大奎心里愈加不爽,好端端的,周小伟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手机给关机了呢?
让赵大奎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周小伟此时已经失去了自由身,被纪委给控制了。
周小伟这几年一直跟在邬大光身边伺候着,从一个办事员到今天的办公室主任一步步赢得邬大光的信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邬大光在当区长期间干下了一些贪污受贿的行为,周小伟自然也免不了牵涉其中,这次被纪委带走,邬大光案件中,涉及到的一些企业老板向邬大光行贿的时候,同时也给了他周小伟不少好处费。
邬大光在纪委交代问题的时候,把周小伟的问题捎带着交代了出来,因此纪委的人便控制了周小伟一并进行调查。
起初,周小伟进了纪委后,并不肯多说一句话,他心里牢记着,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句真言,反正行贿受贿这种事情,大多是单线成交,就算是有人举报了自己,他认为只要自己不承认,纪委的人也必定拿自己没办法。
纪委的人问周小伟:“知道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
周小伟两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工作人员,用沉默的方式对问话进行了软抵抗。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不开口,咱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