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韩觉不和傻狗计较,就打开电视,准备看中央和几家地方电视台准备的春晚了。
但是此时距离春晚开始还早,外卖也没有到,韩觉百无聊赖之下,就想起了在楼下拿的信。
起身去拿信件,小黑猫就焦急地要跟过来。
【怎么感觉在养狗???】韩觉抱着小黑猫,突然有种错乱感。
纯白色的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收件人,长得跟电视里发薪水的信封很像,里面如果不是支票或者钱的话,韩觉会很失望。
打开一看,结果很生活化,信封里面就是信。
【粉丝?小周?】韩觉在猜是谁给他的信。
展开信纸先看署名,竟然是贾伦斯。
信不长。
原本对于不是钞票而感到兴趣缺缺的韩觉,拿着信纸,看着看着,看到最后竟然揉了揉眼睛。
信是这样写的:
【韩,新年快乐。
首先恭喜你在《歌手》成功演出。新歌也在美利坚和华夏双双火爆。
然后,我写这封信,是因为我必须向你道歉。
我之前被那些人骗了钱之后,一气之下说出不拍电影,并且要清空整栋楼的话来。显然,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你。
你早就跟我说过我的剧本有大问题,当时我没有听。后来你要我请个专业的监制防止被挪用资金,我还是没有听。在我坚持稀烂的剧本之后,你做的音乐依旧是高水平的,并没有因为眼睁睁是个烂电影,从而敷衍我。
你从来不曾糊弄我,也从来没有瞧不起我。
连累到你使我很羞愧,也很自责。
你本不必为了继续住下来,而选择非自愿地进入新团队的。
所以,我为此感到十分抱歉。
为表歉意,你现在住的这套公寓就当做礼物送给你了。
最后,你的剧本我看了,写得很好。
贾伦斯】
整张纸只有倒数第二句是全文的文眼。
“送我一套房当道歉礼物???”韩觉简直难以置信。
摊开信纸横看竖看正着看反着看,发现纸上确确实实是这么写的。
【我这就有猫又有房了?】韩觉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小黑猫就像狗一样又要跟过去凑热闹。
而真正的狗,却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吃饱喝足了的傻狗,蹲坐道路的正中央,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盯着韩觉跳了一段舞蹈之后,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夹在书里放妥。
韩觉被傻狗正气凛然、目光如炬、像公安干警的眼神盯着,摊手表示无奈:
“别这么看我啊,对方的道歉这么真诚。我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原谅他啊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后面还笑场了。
春节的落寞和孤单,似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十一街】尽管在文艺区块的边缘,但文创的东西一点也没落下。
天色可见度刚刚有点暗的时候,街道办的人就迫不及待把灯笼都亮了起来。从街头到街尾,整条街的上方悬挂着一排排红彤彤的灯笼。和暖黄色的路灯相互映衬,很有节日的气息。
在这个饭点,华夏人已经开始吃年夜饭了。
在救助站附近叫车就很难叫到。出租车和网约车虽然少,但依旧有在运营,不过都很难打到。韩觉站在路边,和人们自觉排队,身边都是奋战到最后一刻的白领。令人敬佩。
但韩觉发现他敬佩早了。
很多人在等车的时候,都捧着手机,笑容洋溢。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打字。
不管怎样,都代表此时有人在挂念着他们。
而韩觉就没有。
因为他手机快没电了。
【不过家里又没有人在等。】这么一想,韩觉就不着急了。干脆津津有味地听着周围的人打电话。
最后,韩觉是坐着一位美利坚裔中年男子驾驶的网约车回到【十一街】的。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韩觉中午空着手出门,回来时东西却塞满了一个后备箱,很有丰收的样子。
在美利坚中年司机的一句【除夕快乐】之后,韩觉站在路边静静打量着这条几天前就已经在布置,今天终于一睹全貌了的街道。
放眼看去,整条街百分之九十三的窗户都亮着温馨的灯光。有的阳台挂着大大的红灯笼,有的窗户贴着福字,人影绰绰,这是过节的样子。
唯独贾伦斯这栋楼黑漆漆的,成为了百分之七中的一部分,没有成为喜庆的一份子,作为这条分支街道的第一栋楼,十分不和谐,很给【十一街第五分支】丢脸。
【都搬走了啊。】韩觉打量着贾伦斯的楼。
贾伦斯宣布解散剧组之后,那些住在这骗吃骗喝的员工就通通被赶走了。这些人也不敢赖着不走,法治社会可不是开玩笑的,在贾伦斯的律师朋友帮助下,说要那些人在除夕之前搬走就真的在除夕之前搬走了。而寥寥无几的老实员工,在贾伦斯全楼清场的指令下,也拿着赔偿金搬走了。
所以这栋楼就黑得十分彻底。
就连属于贾伦斯居住的顶楼,此时也没有灯光亮起。韩觉猜测,贾伦斯如果不是跟宋寅那帮狐朋狗友、酒肉朋友过节去了,那就是在【纽约街】跟歪果仁厮混。
此时大概七点不到,空气惯例是很冷的,但热闹喧嚣的街头,人来人往,就弥漫着一股人间的气息。
“老张,这么晚了还没开饭呐?”
“哪里,酒不够喝了!出来买酒!”
“……”
“哟,小李啊,带媳妇回家啦?”
“哈哈哈哈,爱酱,这是咱们邻居胡阿姨。”
“胡阿姨新年快乐”
“哎哎哎,你也快乐,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小李有福气了,跟你爸一样有眼光!先不说了,快上去吧,你爹妈早就在等你们了!”
“……”
“盖茨!快点!计算机一班的就欠你一个了!老天!你太慢了!创业不带你了!”
“谢特!闭嘴史蒂芬!我这么慢都是因为你没准备醋!!!”
“……”
韩觉站在路边,看着一个个或悠闲,或急切的路人,看着他们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听着他们话语中的欢快,一时间竟愣在了当场。
韩觉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他也确实适应得很好。之前的节日他可以用工作忙到自己想不起过节,几个节日过去之后,节日于他便无所谓。觉得过节没人陪就没人陪嘛,看一天的电影,再闷头睡一觉拉倒。
以前从小到大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没理由以前挺得住,现在长大了倒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