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紧张了起来，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埃莉诺的心怦怦直跳，她一瞬间想了很多说辞，但她又很快明白过来，无论是何种说辞，亚历克斯博士恐怕都不会相信。

又过了片刻，那令埃莉诺深恶痛绝的哼笑声响了起来。

“莱比郡，一个非常偏僻的乡下，你甚至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它，它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嗯，这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但是埃莉诺，它对于你来说却意义非凡，那是你受训的地方，让你重生的地方，可你却不记得它了，这可真是让人遗憾。呵，亲爱的诺拉，你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狡猾的人，你怎么可以瞒我这么久？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

埃莉诺紧握着的双拳一下子就松开了，她突然间就觉得没什么可怕了。

重新坐上了那张铁椅后，埃莉诺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感叹，她一边叹了一口气，一边动动手指，摸了摸椅子的扶手。

亚历克斯博士正站在埃莉诺的身旁，兴奋地翻着手上的资料。他翻到某一页看了看，然后愉快地笑了起来。

“亲爱的埃莉诺，你将成为我最满意的武器。”他的语气像是在吟咏诗歌一般，连声调里都充满了感情。

埃莉诺嫌弃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只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旁若无人地出着神。

没有得到埃莉诺的回应，亚历克斯博士冷哼了一声：“诺拉，我想你一定跟我怀有同样的想法。”

埃莉诺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我很遗憾，博士，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你有同样的想法。”

亚历克斯博士一点也没有被触怒，他好脾气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埃莉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没关系，要不了多久，我们的想法就会一致。”

埃莉诺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研究室里的设备就准备完毕了，亚历克斯博士开始给埃莉诺洗脑。

“пpopыв（突破）。”他刚刚念完第一个单词，坐在铁椅上的埃莉诺突然奋力地摇了摇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чyдechыn（奇妙的）。”

“不看不看！公鸡下蛋！”

“23、knвep（军帽）。”

“不理不理！王八是你！”

“пepekpectne（准星）、19。”

“略略略略略！”

“taheц（舞曲）、o6hrtь（拥抱）、1、ctekлo（玻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亚历克斯博士忍无可忍：“来个人，将她的嘴堵上！”

研究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亚历克斯博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过后，重新念起了洗脑词。

“пpopыв（突破）、чyдechыn（奇妙的）、23、knвep（军帽）、пepekpectne（准星）、19、taheц（舞曲）、o6hrtь（拥抱）、1、ctekлo（玻璃）。”

每念一个词，颈后就传来一阵电击，埃莉诺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

第一遍的时候，她只感觉到了身体上的难受。第二十遍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开始抽疼了起来。第一百遍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渐渐涣散。第两百遍的时候，她感觉到意识像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剥离。第五百遍的时候，她突然浑身一颤，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埃莉诺坐在一架钢琴前，姿态放松地弹奏着，她的动作很娴熟，纤长白皙的手指起起落落，像是一对翩翩飞舞的蝴蝶。

她的脸上带着和熙的笑意，不经意地垂首间，她看见了自己的身旁坐了一个人。

他背对着自己，棕褐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他高兴地拍着手，似乎正兴奋地看着什么。

埃莉诺知道这是一个梦，只是这个梦非常美好，她有些不想醒过来。

她动了动身体，继续弹奏着舞曲，一遍又一遍，不敢停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埃莉诺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嗓音熟悉。

“埃莉诺！埃莉诺！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