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抓鱼，慕天廖自然是有经验的，已经熟练到可以闭着眼抓的程度。可是这条河里的鱼，竟是让他无往不利的经验失了利——它们太过聪明，就像是知道慕天廖要抓它们那般，故意游到他的身边，又滑溜地逃跑。

这些鱼也太聪明了些！

慕天廖原本想得很完美——带煤球来河边，然后抓鱼上岸。煤球要吃生就可以直接给它吃。煤球要吃熟的，自己也带了调料和刀具，随时能给他准备。

然而在抓鱼这一环，就出了问题。

他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下河抓鱼那样，迷茫，不知所措，明明确定自己使的力气找的时机都没错，然而那些鱼都能溜过去。甚至不知不觉，他这里已经聚起了一批鱼，而他折腾了半天，一只都没抓到。

慕天廖霎时间有种自己被这些鱼当玩具的荒谬感。

看着慕天廖手忙脚乱的样子，岸边的黑猫默默了摇了摇头。

看吧，果然没有它就不行了。这个人类想要舒服地生活下去，也只有和自己签契约了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黑猫张开嘴，发出低沉而可怖的兽吼。

此声一出，周围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

而后，群鸟高飞，群兽奔逃，纷纷远离声源方向，就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存在。而离得太近的那些鱼，竟是瞬间晕厥了过去，一只接着一只浮出了河面，被水流带着漂走。

而慕天廖被那吼声一吓，竟是脚一滑，跌坐在水中，晕晕乎乎的。

真脆弱。

黑猫感叹着，以极其敏捷的速度，拍了几只鱼上岸。

其余的鱼早就被河流给带走了，黑猫思考了一下，觉得就这么零星几条，根本不够填那个人类的肚子，于是又是一声吼——相比先前的纯威吓，这次的声音多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察觉到吼声中的威胁意味，立时有一群白色的鸟儿飞了过来，以双足夹起河流中的浮鱼，带到了黑猫这边。有些甚至自己下水捉了活蹦乱跳的鱼，扔在黑猫身旁。

飞鸟们的速度太快，哗啦啦落下来的鱼差点把黑猫给埋了。

慕天廖终于回神。他只觉得刚刚仿佛有人在脑内狠狠地敲了一口大钟，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半天回不过来神。定睛一看，自己坐在了水中，而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堆鱼。而黑猫……不见踪影？！

慕天廖急了，立时从河中站起来，想要去寻找黑猫的踪迹，结果眼角捕捉到了鱼群中的黑色——最终他哭笑不得地把一脸不爽的黑猫从鱼群之中挖出来。

“煤球你没事吧？”虽然场景有些好笑，不过慕天廖也不嫌弃此时煤球一身的腥气，将它置于胸口处，似乎是想要安抚它。

被鱼给埋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黑猫生无可恋地想着。

都不用仔细闻，他都知道自己身上一股子鱼腥味。

面对这样的自己，这个人类还抱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