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相思根本没机会说话。
……
战曜离开时,正好跟走到病房门口的战廷深碰了个正着。
“爷爷。”战廷深看到战曜并不意外,语气淡然。
“哼。”战曜气咻咻的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
战廷深轻敛眉,看着战曜走远。
走进病房,发现聂相思情绪也不高,小眉头皱得很紧,小巧的鼻梁也皱巴巴的,抿着小嘴不太高兴的看着他。
战廷深冷眸轻闪,坐在床沿,看着她,嗓音清和,“谁惹你了?”
还有谁,你未来老婆!
聂相思在心里气鼓鼓的说。
见聂相思眼圈还红了,战廷深薄唇便抿直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告诉三叔,三叔给你出气。”
“怎么出气啊?”难不成老婆不要了?
聂相思从他手里抽出手,睫毛低低垂着,语气焉得很。
战廷深皱眉,探指挑起她的下巴,睨着她的眸子邃然深沉,“到底怎么了?”
聂相思看着他,一想到要离开他,心里就泛酸,鼻尖也跟着红了。
战廷深见状,心尖蓦地揪紧了,这小丫头,存心让他心疼呢!
双眸扫过她粉润的唇,要不是怕吓着她,他现在很想抱抱她,亲亲她。
“三叔,你以后要是结婚了,我是不是就不能跟你住在一起了?”聂相思突然很伤感的说。
战廷深冷眸轻闪,他若是结婚,对象一定是她。
当然,这话现在肯定是不能当着她面说的,否则这小丫头得活活吓傻。
见他只看着她不说话,聂相思便以为他是默认了。
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
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和即将被遗弃的茫然和恐慌一股脑朝她小脑袋里涌了上来。
聂相思一对小肩膀软踏了下来,长长的睫毛了无生气的垂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结婚以后她就要从家里搬出来,倒不如她现在就跟太爷爷走,省得到时候被撵,更伤心。
聂相思如是想着,心口蓦然像是压进了一块巨石,堵得她呼吸都困难。
“不跟我住,你想跟谁住?”
就在聂相思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时候,战廷深醇越磁性的嗓音从她耳廓拂了进来。
蓦地,聂相思瞪大双眼,看向战廷深。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却又带着丝丝不敢确定的迟疑。
三叔的意思是,就算他以后结婚了,她也可以跟他住在一起,不用搬走吗?
战廷深温柔的看着聂相思,“就算你不愿意跟三叔住,三叔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家里。”
“……”聂相思一双猫眼狠狠一红,望着战廷深傻傻的笑。
逸合医院。
经确诊,聂相思属急性阑尾炎发作,医院当即安排做了手术。
手术结束,聂相思因为麻药还没过,所以还昏睡着。
“战先生,聂相思属于一般的阑尾炎,手术后一周就可拆线出院。”
逸合医院的院长林淮亲自给聂相思开的刀。
看着从将聂相思送进医院开始便黑沉着脸的战廷深,林淮有些吃不消的说。
逸合医院属于闻城集团,而闻城集团的总裁则是闻青城,林淮只是医院的挂名院长,实权其实还是在闻青城手里。
同属于四大家族的战家和闻家关系一向交好。
尤其是到了战廷深和闻青城这一辈,关系就更铁了。
抛开战廷深在潼市的地位不说,就是他跟闻青城的关系,林淮就得小心伺候着。
战廷深眉心紧拢,面无表情。
林淮翼翼的盯着他看了会儿,小声说,“那我就不打扰聂小姐休息了。有什么事您让人通知我一声,我立刻就过来。”
“嗯。”
得到准许,林淮如获大赦般,赶忙离开了快把他冻死的病房。
许是林淮通知的闻青城,而闻青城转述给了徐长洋和翟司默。
林淮离开病房没一会儿,三人便出现在了医院。
未免吵到聂相思。
三人并没有进病房,而是站在病房门外。
战廷深走出去,几人便在病房外说了几句。
得知聂相思已经没什么大碍,闻青城三人也没在医院久留,毕竟三人中也没有谁是个闲人。
闻青城三人离开后约莫半小时,聂相思的麻药劲儿过了,右下腹开刀的位置便疼了起来。
聂相思完全是被疼醒的。
醒来后,聂相思一眼便看到坐在她病床前的战廷深,疼痛仿佛也得到了些许安慰。
“感觉如何?”战廷深见她清醒,起身挪到她床沿坐下,温热的大手轻轻捏住了聂相思输液的小手,沉着眉道。
聂相思本来想说疼的,可看到他紧皱不松的眉头,到口的话就变成了,“不疼。”
战廷深睨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沉默了片刻,缓声道,“医生开了止痛药。既然你说不疼,那就不用吃了。”
“别。”聂相思另一只手连忙伸过来抓住战廷深的拇指,“疼,我疼,疼死了都快。”
小嗓音委屈极了,可怜极了。
战廷深看着聂相思急不可耐的小样,既好笑又心疼。
弓下身,温凉的薄唇轻轻印在了聂相思红彤彤的猫眼睛上。
他的唇碰到她眼睫的刹那,聂相思睫毛狠狠抖了抖,一颗心仿佛也跟着猛跳了两拍。
轻抿着微白的嘴唇,木木的看着战廷深缓缓从她眼睛上退开的淡色薄唇。
战廷深凝了眼她呆木的小脸,屈指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刮了下,而后轻扯着薄唇,起身给聂相思拿止痛药。
待战廷深拿来药和温水,聂相思却还是那副呆头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