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他不准备收拾莫霄蘭,那他就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公寓。
难道是遇到了十万火急的事,不得不亲自去处理?
如果是十万火急的事,那老大为什么不叫上他?
鬼影十分认真的思考分析。
最后得出两个结论。
要么是不放心乔伊沫身边没有人保护不放心;要么……他可能送饭送出事了!
送饭送久了,老大难免会产生惯性思维,认为他只会送饭干不了大事了,所以遇到什么事,他也就忘了叫他!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鬼影就禁不住一阵心寒。
就在此时。
房门突地从里打开。
屋内的人看到鬼影的一刻一愣,而鬼影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也是一愣。
两人大眼对小眼看了数秒。
啪——
房门再次在鬼影面前关上!
鬼影,“……”
……
夜已经深了,公寓里没有开灯,窗帘也紧密拉拢,透不进一丝光亮。
乔伊沫还是穿着上午去见莫霄蘭的那身衣服,抱着双腿坐在床上,而她的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一天漫长得让她想起乔岸刚离开潼市的那段时间,孤独和疼痛在吞噬着她。
过去的点点滴滴,如老照片在她脑海里一张张的放映。
从与父母亲生活的片段,到这七年来她与莫霄蘭相处的画面,再到她遇到慕卿窨后的日常。
在今天以前。
乔伊沫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在意慕卿窨,他出现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的这些时日,仿佛是理所应当,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她不需要关心他,体谅他,不需要了解他,理解他。
她想跟他说话时便说,不想说时便不说。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
他好似并不介意,对此从未有过任何怨言,无限度的包容她容忍她,让她以为,这便是他,是他的性格。
可怕的是,换作旁人,她大概不会因为他是这样的性格,便随意对待。可对他,她却肆无忌惮,毫不顾忌。
但是今天她知道,根本无关他的性格,他如此纵容她,是因为……爱!
或许正是他对自己说了“爱”这个字,所以乔伊沫到后来,竟是满脑子都是他。
连莫霄蘭今日对她的所作所为,与他对比起来,都变得不再那么要紧和感伤了。
乔伊沫把脸深深埋进双膝间。
她可能是疯了吧!
不然他在她脑子久了,会让她这么想哭?
不然他分明说得很清楚,他今晚不会来陪她,她却还执拗的等着他,总觉得他会来……
{}无弹窗“是他一直陪着我,想尽办法带我走出阴霾,让我再次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乔伊沫嗓音越发沙哑,“我一度认定,此生谁都可能离我而去,弃我不顾,但他不会!他一定、一定会陪我走到时光的尽头,永远都不会放开我的手。”
乔伊沫声线在轻轻的战抖,“我也,我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不得不离开他。”
乔伊沫缓缓抓紧慕卿窨腰际的衬衫布料,从他胸前抬起头,凝望向慕卿窨的双眼,一片水亮,“在柴娉孜和莫霄婳逼我和他分手时,我就该明白,她们不可能轻易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更别说让我们结婚了。可是在柴娉孜提出让我们结婚,并且时间那般仓促的情况下,我虽然也怀疑,但也只是怀疑。”
“所以章心桐说我蠢,说我天真,异想天开没有错。我明明清楚她们不可能同意我和阿蘭在一起,可我却选择了忽略,不去深究。如果我多留一个心眼,兴许婚礼上的事便不会发生,阿蘭也不至恨我到这个地步!”
慕卿窨幽深盯着乔伊沫。
乔伊沫语气里的后悔和懊恼,像蜂针扎进他心窝,不至于疼得太厉害,但也绝不是能忽略不计的程度。
乔伊沫并未注意到慕卿窨看着她的眼神变化,眼眸里塞满了苦涩和酸楚。
她原本只是想通过告诉慕卿窨这些事,让他不再追究莫霄蘭对她做的事。
但话赶话说到这里。
有些淤积在乔伊沫心头快两个月的话,和沉淀到她心底深处的痛,便控制不住的往她嗓子眼和心尖里冒。
于是,她说出了那番让慕卿窨猛然间震痛心扉的话。
“如果婚礼当天,你没有把我从酒店带走,而是带我去找阿蘭,我和阿蘭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乔伊沫声音很轻,可穿进慕卿窨耳朵里,却如擂鼓般震彻!
霎时间,慕卿窨清雅的面庞覆上一层苍白,身形亦是霍然一震,刺痛,零零碎碎遍布慕卿窨的眼瞳。
即便如此,乔伊沫依旧没有注意到慕卿窨的变化。
涩然含了含嘴唇,低声道,“虽然我和阿蘭不能在一起,他也许会恨我一辈子,但是在我心里,他很重要。”
慕卿窨沉沉望着乔伊沫,气息几近于无,“所以?”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与平日别无二样。
乔伊沫盯着慕卿窨的脸,眼眸里浮着浅浅的恳求,“这件事能不能就让它过去,当做没有发生过?”
有气,不断的冲涌向他的胸腔,在他胸腔处形成一个球形,越来越饱胀。
慕卿窨定定看着乔伊沫,双眸如浓墨般漆黑,“若我说不呢?”
乔伊沫精致的脸上闪过失望,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道,“我知道一旦你决定做什么,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如果你决定对阿蘭出手,我肯定也无法阻止你。但是,我绝不会继续跟一个不顾我感受伤害我在乎的人的男人同处一室!”
慕卿窨面容狠狠一沉,有龙卷风从他漆深的眼眸里凶猛刮过。
强烈的怒火和妒火顷刻间膨胀到他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都无法压抑的程度。
慕卿窨拥着乔伊沫的双臂倏然用力。
“嗯。”
胸口猛然紧贴向他坚硬的胸肌,微妙的疼意立刻冲上乔伊沫的神经,逼得她下意识哼吟了声。
“威胁我?”
慕卿窨薄唇凑到乔伊沫耳边,嗓音如缕缕阴风拂进乔伊沫耳朵里。
乔伊沫背脊骨一寒,眼眸颤抖的瞠大,在她本能的要挣扎时,他沉鸷的声音再次灌了进来。
“乔乔你看,你哪里蠢了?”
慕卿窨环在她咯吱窝下的大手,随着他徐徐的嗓音,朝她身前延伸,到他终于狠狠占据她左心口时,他略带着阴测的笑声传来,“你明明比谁都聪明!不然,你如何知道怎样能稳准狠的戳中我的软肋?”
乔伊沫挣扎的举动,猝然僵住。
慕卿窨张唇衔住乔伊沫的耳垂,齿关缓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