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洋猝然停下,猛地回头狠然盯着慕止熙,“如若不想我把你打晕了扔回去,就识相的自己回去!”
慕止熙沉着脸,绷直的身体直接从徐长洋面前擦过,阔步朝前走。
“慕止熙!”
徐长洋上前,从后扣住慕止熙一侧肩,“现在这个时候,夏夏身边不能没人!”
慕止熙背脊一震,回头复杂看着徐长洋。
徐长洋下颌沉绷,“而你,是夏夏完全信任的人。有你陪在她身边,她不至于太过担心慌乱。”
夏云舒是徐长洋的死穴,同样也是慕止熙的。
慕止熙也并非不知道徐长洋只是为了阻止他参与行动,但他一提到夏云舒,他便控制不住的犹豫。
徐长洋看出来,声线微低,“慕止熙,拜托!”
“……”
……
慕止熙折回,到二楼房间。
看到的,是夏云舒如木头般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场景。
慕止熙心尖被戳了下,敛眸坐到夏云舒身畔,凝着她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徐长洋。”
木头似的夏云舒睫毛勘动了下。
慕止熙盯着她抿成一条白线的唇,“云舒,我一直以为这个世上没有比我更在乎更爱你的人。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因为徐长洋真的很爱你。呵……就勉强,让他跟我打个平手吧。”
夏云舒眼底有一片亮光闪过。
好一会儿,慕止熙听她低低说,“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他和我们的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慕止熙看着夏云舒眼角跌落的泪。
他不太清楚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他心脏的位置很痛,但又,不再仅仅是他以为的那种痛。
他探过手,握住夏云舒的手,用力。
仅一下,他便松开,道,“一定会没事,一定!”
……
深夜,漆黑的公路,车辆如狂风般呼啸而过。
在靠近密林深处那栋古宅几百米开外的公路转弯处相继停下。
通体黑色着装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如矫健灵活的豹子般从车内跃出。
多年的默契,不需要任何言语,彼此眼神交汇便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是以,下车后,各自便凌厉奔赴向往。
漆黑的身形隐没在黑夜下,又像极了一匹匹深夜蛰伏的凶猛野狼。
突地。
谁的手机噗噗震动了起来。
在这样寂静的夜色下,格外的明显。
一行人登时停了下来,眸光如刀般嗖嗖射向震动声传来的方向。
虽说黑漆漆的,但依然不妨碍这些男人视物。
而他们目光聚集的地方,正好是……翟司默所站的位置!
翟司默一手摁着裤兜,站得比树还直,被诸位哥这样盯着,冷汗直冒。
妈的。
如此严肃紧张的时刻,他竟然忘了关机!他是不是想死!?。
{}无弹窗打完电话,徐长洋深深看了眼何仪,便上楼去了。
慕止熙坐在沙发里,上身微弓着,双手软搭在膝盖下,眸光沉敛盯着二楼婴儿房旁的房间。
……
二楼。
徐长洋走进房间,看了眼皱眉望着他的夏云舒,坐到床边,低声说,“我已经让人调查寻找傅雪婵的下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今日之内应该会有消息。”
“雪禅也是前天不见的么?”夏云舒问。
“嗯。”徐长洋看着夏云舒。
夏云舒嘴唇微微抿紧,“会不会也跟慕昰有关?”
“……”徐长洋双眼闪过讶异,“怎么说?”
夏云舒睫毛低垂,“上次我约林霰出去,想套她的话,让她亲口说出孩子不是因为我而流掉的话,继而录音下来当做证据。当时我便怀疑林霰的孩子也许并不是慕卿窨的。不然,她怎么舍得拿她和慕卿窨的孩子的性命陷害我?所以那时候,我隐约暗示过林霰。林霰大约也是忌讳这个,便亲口承认流产的事与我无关。”
夏云舒抬眼,盯着徐长洋,“虽然我录了音,可是后来出了事,手机和包都不见了,证据也没有了。那天我出门,雪禅跟着我去了。后来我问她,我和林霰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她回答我全都听到了。而林霰也应该知道雪禅听到了什么。她怕事情败露,不敢有一丝懈怠,所以她对引诱慕昰对雪禅出手,也不是没可能。”
连续说了这么多话,夏云舒呼吸变得短促,眉头也拧得更紧了些。
徐长洋看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查清楚。”
夏云舒焦虑的转动眼珠,“如果真的是慕昰出手。而我们又不知道林霰对慕昰用了什么理由,让慕昰针对雪禅。慕昰心狠手辣,我担心雪禅……”
不止是夏云舒,便连徐长洋等人也想不到林霰到底用了什么理由!
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会肮脏龌蹉到那般境地!
徐长洋瞳眸覆上一层阴鸷。
……
到了傍晚。
慕昰依旧没有将至谦送回的事实,让整栋建筑蒙上了挥之不去的阴霾。
楚郁,翟司默以及许久未露面的闻青城相继赶来,个个都穿着简练冷酷。
战廷深携着战廷脩最后赶到。
慕止熙视线从楚郁等人掠过,最终在战廷脩身上定格了几秒。
这个男人一看,便是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过了十二点,如若慕老大爷还不将至谦送回来,这脸咱们就给他撕破了!”楚郁阴狠道。
听话。
战廷深几人眼角均绽出冷锐的芒光。
……
二楼房间,夏云舒心绪不宁,从医院回到徐家,头一次主动抓住徐长洋的手,“慕昰在凌晨前要是不把至谦送回来,你们去慕宅大闹,慕昰会不会一怒之下对至谦不利?”
徐长洋看着被夏云舒握住的手,轻沉气道,“我们手里有卿窨差人送来的慕宅布局图,加上这三天我们派人去慕宅打探得来的消息,大概知道慕昰将至谦安置的位置,我们的目标集中在那一块。今晚的行动,是破釜沉舟,哪怕是与慕昰同归于尽,也要将至谦平平安安的带到你面前!”
“……你乱说什么?!”
夏云舒慌得一张脸惨白,伸手堵住徐长洋的嘴,“谁让你去跟那个老匹夫同归于尽了?不许说,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薄唇感受到夏云舒掌心的柔软和冰凉,徐长洋深深凝着夏云舒的眼眸竟有些潮热。
他伸手握住夏云舒覆在他唇上的手,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蜷进他的手掌,密不透风的包裹住,轻蹙眉,喑哑道,“夏夏,如果今晚我把至谦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你能不能试着再相信我一次……”
徐长洋深邃盯着夏云舒,“再给我一次机会?”
夏云舒的双眼像被细针连续扎了数下,疼得她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上涌冒。
她难受的拧紧眉,苦涩无比的盯着徐长洋低落寂寥的脸,“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什么?什么再相信你一次,再给你一次机会?”
“夏夏……”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我们现在好好儿的在一起,你让我给你什么机会?你说啊。”
夏云舒哽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