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相思吸了下鼻尖,眼眶红了起来,盯着战廷深哑着一把小嗓说,“我没有打掉孩子。”
“……”战廷深瞳眸骤然深陷,沉盯着聂相思。
聂相思垂下睫毛,倔犟的皱着眉毛,“你把手从我下巴拿开,捏痛我了!”
聂相思负气道。
战廷深僵住,冷眸敛缩,松开了聂相思被他捏得泛白的下巴,仍站在聂相思跟前,沉沉看她。
“战廷深,我看透你了!”聂相思突然这么说。
战廷深冷硬的眉骨耸了耸,沉眉看着她。
聂相思仰起苍白的脸,大眼红彤彤的瞪战廷深,“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
“……”哪样?战廷深抿直薄唇,不说话就看着她。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恃宠而骄,任性妄为,而且还狠心绝情的人!”聂相思悲哀的瘪起小嘴,一副“我今天才看穿你”的模样对着战廷深。
战廷深嘴角都抽了,两道长眉拢得更紧,耐着性子听聂相思继续。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聂相思“寒心”的说。
战廷深,“……”
“亏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信任最依赖最重要的人。”
“……”
“我……”
“还要继续演?”
聂相思还要继续说,战廷深耐心用尽,蹙眉冷硬的凝着她冷冷道。
聂相思瘪住小嘴,幽怨的瞥了眼战廷深。
她才没有演好吧?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委屈,觉得冤枉!
天地良心,虽然刚开始知道她怀孕了,她很慌,很乱,也很害怕。
但她真的没有动过一点要打掉孩子的念头。
可现在竟然被误会说她要打掉自己的孩子,而且这个人还是她信赖的人,聂相思不能不伤心,不能不委屈!
所以,她发下牢骚怎么了?
不能发么!哼!
聂相思心里想归想,但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
而且,她也看出某人是真的着急了,看他脑门上蜿蜒着的一根一根青筋就知道了。
微微提了口气,聂相思说,“我来医院是做检测的,我想确定下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你刚问我做过没,我以为你问的是血hcg的检测,所以我才点的头。”
所以……孩子还安好的在她小肚子里?!
战廷深周身的阴骇之气褪得极快,看着聂相思白净秀丽小脸的双眼也慢慢渗出柔软,出口的嗓音温缓了许多,“没骗我?”
聂相思怒,气咻咻的瞪他,“你看我像骗你的样子么?你当我是铁金刚啊,流产了还能面不改色的在这儿坐着?”
“呵。”
被聂相思这么精神抖擞一通吼得战廷深,非但不怒,反而淳淳笑出了声。
聂相思,“…”。
{}无弹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夏云舒果断握着手机,翻出徐长洋的号码,拨了出去。
夏云舒赶到医院,因为有点路痴,所以问了一拨人才找到妇科室。
虽然才早上九点,妇科室外的等候区已经满满当当全是人,夏云舒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聂相思,打她手机又无人接听,急得脑门直冒汗。
夏云舒像只没头苍蝇在妇科室楼层找寻聂相思,生怕她做什么傻事。
夏云舒到医院约二十分钟,徐长洋和战廷深赶了过来。
看到夏云舒着急得面色发白,额头全是冷汗,徐长洋心尖猛地被戳中了下,几大步走上前,握住夏云舒一只胳膊。
夏云舒惊得一颤,看清来人时,眼眶蓦地通红,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徐长洋的袖口,“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找不到相思,我找不到她。打她电话也不接,她,她不会,不会已经……”
想到这个可能,夏云舒颤抖的双唇狠狠一白,眼泪哗的从眼角滚掷而下。
徐长洋心脏揪紧,握紧她的胳膊将她扯到他怀里,微微用力搂了搂他,又才松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沉沉道,“你先去休息区休息,我跟廷深去找,乖。”
夏云舒抬头,“我跟你们一起找。”
徐长洋看着夏云舒,想着在聂相思还没找到的情况下,她是绝不可能安心的坐在休息区等待,遂点了点头,同意了。
然,待徐长洋和夏云舒朝原先某人站着的位置看去时,那里,哪还有他的影子。
徐长洋和夏云舒心头皆是一沉,没有耽搁,继续四处寻找聂相思。
……
战廷深此时整个就像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魔,面容阴森可怖,他一面不停的拨打聂相思的手机,一面朝手术室疾奔。
聂相思,聂相思,你要是敢把孩子打掉,你要是敢!!
此刻,刚从检测室出来的聂相思蓦地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因为结果要等会儿才能拿来。
所以聂相思便在楼层的等候区等待。
刚坐定在椅子上,包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之前因为做血hcg检测的原因,所以进入检测室时,她将包暂时寄放到了医院走廊的储存室,做完hcg刚拿出来。
聂相思去包里拿手机时,还以为是夏云舒。
然而,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并非夏云舒,而是“wuli三叔ot时,聂相思心头像是有感应般,忐忑的激跳了跳。
默默吞了口喉管,聂相思将手机拿到耳边,接听。
手机接通的瞬间,两端都没出声,沉默得很诡谲。
忽然。
那端开了口,“聂相思!”
“……”
聂相思心都冷了。
某人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除非她把他惹怒极了!
“聂相思,你给我说话!”战廷深沉厉的嗓音几乎是低吼出声。
“……三,三叔。”聂相思小心肝缩着,颤颤的叫他。
“位置!”
聂相思被他吼得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是她现在的位置么?
聂相思也是被吼懵了,悻悻的舔了口下唇,低眉顺眼的如实说了,“我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