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回头,看向凤玺,开口道。
下一秒,却见凤玺上前,直接伸出手,拦住卿九的腰,整个人凌空而起,踏风而行。
卿九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随即便对着凤玺道,“凤玺,我欠你一次,谢谢。”
“你欠我何止一次。”话音直接被凤玺给拦下,卿九抬头,能看到他弧形完美的下巴和紧紧抿起的薄唇,能青瓷的闻到凤玺身上松木香的味道,别开眼,能感受到耳边的簌簌冷风,她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和凤玺的交缠在
一起,难分难解。
“如果,我爷爷和小叔出事了……!”
“不会。”
卿九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都在颤抖,那种已经预料到的可怕后果让她恐惧。
凤玺拦着她的腰,踏风而飞,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大钢琴的音符奇迹般的抚平她的不安。
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那两个字,不会。
是的,一定来得及的,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卿府近在眼前,却突然一声嘶吼响彻天空,那般清晰,卿九整个人都僵住了,身旁凤玺速度更快,内力已经催动到了极致。
衣衫鼓动,雨幕之中,凤玺拦住卿九飞身落在院子内,红色灯笼泣如血,照亮了整个院子。
血腥味散了一地。
卿羽趴在地上,整个人被血色包围,满地都是血水。
他手持利剑,拖着断腿,在雨幕中爬行,见人便杀。
王伯……
年迈的尸体,躺在冰冷的雨水之中,他的后背狰狞,一条深深的血口,自上而下贯穿,胳膊被削掉一半儿,双眼还睁得大大的。
卿九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这个老人家的一生都奉献在了卿府,会因为自己给了他一包桂花糕老泪纵横,心地淳朴且忠心耿耿。
如今,却死在他最敬重的少爷手中。
还有其他的奴仆,丫鬟……
数十具尸体凌乱的铺陈在地面上,被雨水无情的浇灌着,血红色到雨水汇成小溪,缓缓流淌。这是一场人间地狱,一场血腥残杀。
“呸呸呸……你给我喝了什么?”
卿桧不停的往外吐着血水,企图将卿九灌进他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可惜只是徒劳。
卿九已经懒得听卿桧咒骂,直接将一排银针铺陈在桌子上,她捻起一枚银针,在卿桧的眼前晃了晃,嗖的一下将卿桧的眉心,世界顿时安静了。
一针下去,卿桧只觉得四肢僵硬,背脊发麻,舌头有些不受控制的直打转。
然后卿桧的耳边就想起卿九低沉沉的声音。“我这人其实性格冲动,最不喜欢别人骂我,秉承拳头就是硬道理,可刚才你一直在骂,我竟然生生的忍住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你不管怎么叫嚣,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好比粘板上的鱼,
任我宰割。”
嗖……
第二针银针落下,直接没入卿桧的太阳穴。
此时他浑身颤抖,张大着嘴巴,脑袋中一片浑浑噩噩,紧接着开始胡言乱语,幻灵草的药效开始发作,加上卿九的金针之术,卿桧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之中。
“爹,娘,我终于替你们报仇了。”
“素锦,我也喜欢你,你为什么眼中只看得见卿云天这个废物。”
“蓉蓉,你是爹的女儿,你死了爹也很难过,爹会为你报仇的,你不死,爹会暴露的。”
“皇上,你为什么言而无信?卿云天死了,可是您答应过我,要将他的夫人赐给我的啊。”
卿桧不受控制的说话,他的脑海里面全是过去一慕一幕的画面。卿九的眼睛眯起,原来卿桧对她的娘亲竟还存了窥觎之心,越听心里杀意越大,懒得听他胡言乱语,卿九上前一步,直接将最后一枚银针刺入他的后脑,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卿桧,你当初与皇帝楚峰
联手害我小叔,那噬魂蛊虫的母蛊是种在谁的体内?”
卿九话音落下,卿桧一脸的木然,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不停的有汗水落下,似乎是在挣扎。
“噬魂母蛊中在谁的身上?”
卿九又问了一遍。
她的眸光犀利如刀。
因为不管母蛊中在谁的身上,那么面对的下场都只有死亡,母蛊者不死,卿羽将会永远被操控。
所以卿桧只要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就等于是将这个人给推上了死路。
尽管精神错乱,金针刺脑,他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不想说。
“说。”
卿九手中的银针又推进去一分。
卿桧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