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上喝酒睡了一夜,早上起来匆忙去警局又没有来得及吃东西,沈意宁十分担心自己的胃病会发作。她行事已经十分地小心谨慎了,只吃了小半碗清汤面,结果还是凉了。
感觉到胃隐隐作疼的时候,她就非常果断地吃了药,一点没含糊,可还是晚了一点。药效还没有发挥,但是胃却开始作孽了,越来越疼。她只能蜷缩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敢动,用手臂抵着胃部,借此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芝麻糊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沈意宁阖了眼养神,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上上下下爬了一圈终于安分下来,趴在她面前,脸对脸,瞪着圆滚滚的猫眼和她对视,看上去有点小不开心。
“你想干什么呀?”沈意宁用英文轻轻的问。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宁愿干着也不愿意爬起来喝水,那样太疼了。
她从未有如此地庆幸过自己来自种花家,自由切换语种,想让猫听得懂就听得懂,想让他们听不懂就听不懂。
“喵”芝麻糊叫了一声。
他能够从沈意宁的动作中判断出来她应该是胃出了问题,但是他也没有解决办法。
她药也吃了,人也在休息,芝麻糊还没有多喝热水的概念,压根没有什么可做的。
芝麻糊对一件事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喜欢赌气,和人和物,甚至和他自己。
“你乖点,我现在没有精力照顾你。”沈意宁连手都不想抬,用头碰了碰它,扯起一个虚弱的笑容。
芝麻糊犹豫了一下,凑过去也舔了舔她的脸颊,算是礼尚往来。
沈意宁躺了一会儿,感觉胃不那么疼了,虚着手脚爬起来来拔手机。
就这么动作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又被打回了原型,一转头回了沙发上又躺下装死。
沈意宁举着手机给斯蒂夫发完短信,突然发现手机的提醒事项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一条出来。
她痛苦地□□了一声,现在感觉就很绝望。
提醒事项提醒了她预约的兽医给家里的三只猫注射芯片的日子正好就是今天下午。
联系找兽医重新安排时间是不可能的了,可这个时机出门实在是太虐了。
按照她胃病发发作的一贯特征,不到明天是好不了的。
要不想办法再求求斯蒂夫帮个忙?
沈意宁蜷缩成一团躺着,沉迷逃避现实。直到听到门铃声,她才不得不爬起来。
“艾薇……”斯蒂夫扬起笑容想要打招呼,却看到了她难看至极的脸色。他伸手扶了一把,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沈意宁一点不强撑,直言道:“胃疼,感觉我快废了。”
她妄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快点,但是显然效果不太好。
“它是怎么破案的?”
沈意宁捏捏芝麻糊的爪子,问巴顿探长。她稍顿了一下,又补救了一句,“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好奇。”
她可不想被当做是有意窥探什么秘密。
一般人巴顿探长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是他被麦考夫关照过,沈意宁又是芝麻糊的主人,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放下了心中的顾忌。
然后沈意宁和华生就听了一个完全由意外和巧合组成的故事。
芝麻糊意外闯进了犯罪现场。
三四个人守在犯罪现场,碰巧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只猫。
芝麻糊碰巧、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凶手作案时用的手套。
…………
有了手套里面的指纹,接下来找凶手就容易得多了。
巴顿探长没有说,在寻找凶手这件事情上要不是有芝麻糊提醒,他们还要多费一番功夫。
警察局的人是不愿意相信一只猫会有破案的能力的,因此把一切全都归结于巧合。毕竟他们之前已经遇到了一个极为巧合差点成为犯罪嫌疑人的沈意宁,接受起来也就不那么难了。
沈意宁在心里默默的想,幸好英国的神话体系和种花家有出入,这样是在她的祖国,这就要变成鬼故事了,像那种鬼魂附身黑猫为自己报仇之类的。
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怀疑、什么也不知道这种心理暗示她做得已经非常习惯了,听完之后一点脸色都没有变。
她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下芝麻糊,亲了亲他的脸颊:“做的真棒。”
巴顿探长和华生看到沈意宁的表情这么自然,都以为她家的猫一直都是这么聪明的。他们觉得自己要是表示出惊讶反而是大惊小怪了,于是便也不动声色起来,只是稍微称赞了一下芝麻糊的聪明。
芝麻糊非常享受别人的夸奖,趴在沈意宁怀里昂首挺胸的,脸上来表现出这种愚蠢的人类的夸奖不屑一顾的表情,别提多傲娇了。
得亏他们交谈的时候都没有看芝麻糊,否则都得为他拟人化的表情吃惊。
巴顿探长手下的警员正在审讯凶手,他仿佛不经意间提了一句,问沈意宁要不要去看一眼审讯过程。
按理说这个是不能让无关人员参观的,但是麦考夫特别安排了,给沈意宁看一眼的机会,当然了,她是否同意并不在麦考夫的关注范围之内。
“说起来凶手好像是和你来自一个国家的。”巴顿探长顺嘴提了一句。按照他的猜测自然是麦考夫想要借同国家的犯罪人员被抓的机会来警告沈意宁一番,不要轻举妄动什么的。
沈意宁本想拒绝,听到这句话便改变了主意。
巴顿探长非常贴心地给了她一份关于此案的资料,不过就她来看,这份资料有点详细地过头了。
为什么他们连凶手国内的家庭情况都十分清楚?
凶手叫陈学文,学习成绩一直都非常好,所以获得了报送剑桥大学的名额。但是他的家庭情况并不好,父母亲只是普通的工人,供他出国上学花费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还跟亲戚借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