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年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孩子不是想要就能要,要看缘分,反正家里兄弟多,他可以慢慢来,不急,只是对不住老祖宗,所以,他其实也很盼望三弟快些成家,让他减少一些压力。
蔺宸翀遂笑道:“你大哥如今压力很大,望你快些来救驾,其他的你就别想了,赶急去把那位楚五姑娘给定下来。”
兄弟两笑笑说说,到了外院,便分开来,蔺宸曜回到景阳轩,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金元宝提着一只药箱进来。
“谁受伤了?”蔺宸曜从内堂走出来问。
金元宝道:“青儿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流血了,我给她上药了。”青儿是金元宝的胞妹,目前在景阳轩当小丫鬟。
蔺宸曜嗯了声,突然想起什么,走到书房,因案桌上某处机关按了一下,靠墙的书柜轻移开,出现一道暗门。
他走了进去,点燃了烛光,沿着阶梯,来到地下的暗室。他在里面待了很久,直到晚饭才走出来。
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幅画卷,展开来挂在墙壁上,他看了很久,都看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怀疑那丫头是不是骗他的,更荒唐的是,当时他竟然相信了她的话。
一个人真会梦到另一个人,还会教她画画?
可她说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人相信,天鹅和这幅画是谁画的,她都能说出个所以来,若不是妹妹告诉她,她又怎么知道呢?
可妹妹不是傅盈婼吗?
还是傅盈婼并非当年的妹妹?若她不是妹妹,那妹妹呢?
妹妹到底是谁?是楚歆羽梦里的姑娘?
他待在暗室里想了半天,都无法想出所以,因此,唯一能给他答案的,只有楚歆羽了。
她到底是谁?是真梦里有位姑娘,还是她胡编的?
……
小筑院,楚歆羽用过晚膳,由于背后有伤,她并没有沐浴,而是用温热的显巾擦拭了没有受伤的地方。她有小洁癖,一天不洗澡,整天不舒服,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清洁了。
出来时,餐具已被收拾干净,紫铃坐在厅里做刺绣,竹帛和丹青在院里说话,蓝依拿了一件薄外套给她披上,长长的头发半湿着披散在背后。
她跟紫铃已谈过,她愿意留下来,忠诚于她,傍晚去给楚老太太请安时,她把紫铃和丹青的卖身契要了过来。
为了庆祝她们成了小筑院的一份子,她今天特间吩咐赵妈妈叫小厨房加菜,让她们跟自己同桌而食,然后喝了点果酒,是昨晚昭阳郡主特意让她带了一坛回来。
果酒很好喝,她不小心喝多了两杯,原先没什么的,但这酒后劲大,她开始有点想睡了。
“姑娘,要不你今晚早些睡?”蓝依提议道,今天姑娘又差点遇险,自己再一次不在她身边,心里很自责,不过还好,她查香铺的事有了收获。
今晚姑娘喝多两杯,其实并不是因为高兴,她只是生气,也有更多的是难过。
原来香铺的拥有者是姑娘生母梅若初,店铺是她的嫁妆之一,如今是袁氏在打理,也就是说,袁氏用姑娘母亲的店铺,在做违法的事,若是朝廷追究起来,最大的责任是姑娘,因为前夫人已过世,如今这些嫁妆日后是属于姑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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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明天蓝要去参加表妹的礼婚,需要两天一夜,没有时间更文了,所以请两天假。
母亲的反对,蔺宸曜能料想到,并不意外,他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才淡淡道:“日前不知是谁跟弘一大师说,在百花宴上,若我看上哪家姑娘,只要我喜欢的,你们便会择个吉日下聘换庚帖?”
闻言,蔺老夫人尴尬,那时她们这样说,无非是清楚他的心意,逼他出席百花宴,光明正大的把媳妇给订下来,得到皇上口谕赐婚,等于皇上是默许两家结亲,比起两家自定联婚强。可谁知在这儿突然闯出一匹黑马,把这婚事劫走了。
“那你看上她了吗?”安阳长公主看着儿子问,儿子是她生的,他心里想什么她岂不清楚,蔺家的男人专情,喜欢上一个人,绝不会轻易变心,她不相信儿子会为了一个曾经嫌弃的姑娘而放弃他执着了多年的姑娘。
傅二姑娘起初她也不喜欢,但幸好她有个长兄,又被养在傅老夫人身边,家中的兄弟姐妹对她很照顾疼惜,又见她秀外慧中,知书识礼,对人接物进退有度,且跟自己相处时也没有刻意的讨好。
俗谚道:一代无好妻,十代无好子。
蔺宸曜虽不是荣国公府的长孙,但他肩负起二房的重责,又是保卫国家的将帅,她希望他的妻子是个能与他心意相通,又能做他贤内助的女人,而不是像楚五姑娘小小年纪便不知廉耻追着男人跑,丝毫没教养。
蔺宸曜道:“她是个有趣的姑娘。”
有趣?
孙儿一句话,引起蔺老夫人的深思,这个孙儿性情偏于冷隽,就像天雪山顶峰上一朵被阳光笼罩的雪莲,让人顶礼膜拜,却又想摘下来捧在掌心,以压制心头生起的燥热。
这样气质疏离冷淡的人却说一个姑娘有趣,是不是说这个姑娘引起了他的关注?
安阳长公主冷笑一下,“你以前也说傅二姑娘有趣,我才默许你和她来往,可没想到,你却是一个薄情的人,见色起意!”
她听说这位楚五姑娘长得跟她生母十分相似,梅若初是晋京城第一美人,当年不知有多少男人都仰慕她,都想娶她为妻,如今她的女儿继承了她的姿色,没想到勾引男人的本事也一样。
虽没有见过这个楚五姑娘,她的传闻却一篓篓,先不要管是不是真的,但无风不起浪,不是吗?
蔺宸曜蹙了蹙眉头,“母亲,你真要反对?”
安阳长公主看着他,儿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吗?她似笑非笑道:“我似在说笑吗?”
“儿子明白了。”
蔺宸曜放下茶盏,站起来,朝蔺老夫人和安阳长公主福身,准备离开。
“你又要去哪里?”安阳长公主皱眉,有时她真不懂这儿子某些行为,喜欢时可以跟你多说两句话,不喜欢时,也懒得多说两个字。
这样的性格只有温驯纯良的姑娘才受得了,否则,夫妻难以和睦相处。故此,她绝不会同意他娶楚家那姑娘!
“面圣。”
“现在?”
“嗯。”
蔺宸曜应了声,抬步就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安阳长公主生气的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蔺宸曜停下脚步,回首道:“母亲反对赐婚,儿子这就进宫悔婚,让所有人都唾骂儿子,以后儿子也不用带兵了,让舅舅给我一个闲职,像祖父现在这样,种花养鸟画画。”
“……”安阳长公主被儿子短短几句话说得无言可驳,一个将帅若不重承诺,日后如何让底下的人信服?如何统领三军?
她揉太阳穴,摆了一下手道:“你先下去,容我想想。”
蔺老夫人想起什么,问道:“你祖父和父亲对此婚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