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羽也好奇了,便问:“她怎么无端会砸东西,还打人?这不是大夫人的作风?”
丹青就把袁氏砸东西打人的原因跟楚歆羽说了,这些事情刚巧被她撞上了,当时她刚好有事路过清篱园前院,看到袁氏打人的一幕,悄悄问了一个丫鬟,才知道是苏狗子禀报时没有说清楚,让大夫人误会了。
她怕自己路过见到大夫人发疯的事传到大夫人耳里,便赶紧离开,不敢留下来看热闹,至于后来如何,她便得不而知。
继而又把方才听到落碧园传出“砰砰嘭嘭”的声音告诉楚歆羽,她说:“真神奇啊,一天之内,大夫人和六姑娘都在砸东西,不知是不是砸东西都有遗传的呢?”
楚歆羽听了,嘴角微弧,这样就受不了要砸东西,看来这对母女伪装道行还不及许盈婼,人家十拿九稳的第一名被自己抢走了,却依然笑逐颜开的过来跟她握手道贺,一个冷眼都没有给她。
楚佳婷夜里砸东西真不是明智之举,如果是她,要发泄会找出个无人打扰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端庄高雅可不是那么容易装的,这种气质是由内到外散发,若没有几分功底,迟早会被揭穿。
她想起在宴会时,楚佳婷给她敬的酒,其实酒她没有喝,而是让她快手的倒到袖内的羊袋里,酒内有没有被下药,她现在还不清楚,她将酒给了昭阳郡主,让世子去查。
若是有的话,那今晚童珍设计自己的事,她必定有份参与,这件事她不会这样就算了的,而赵玉依过来敬的酒,偏杨茜珺接过去喝时,却被人撞洒了?世事有这么巧吗?
孙若雅悄悄问过那位小姑娘,她说当时是有东西咬她,可在人气沸腾的厅里,会有什么东西咬她?老鼠还是蛇?若真有东西咬她也是人为。
所以她可以肯定,赵玉依绝对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至于其他人,一切都等明日世子的调查结果。
那些有份参与的人,她绝不会姑息。
想到此,楚歆羽又想起什么,道:“对了,这两天大家都很辛苦了,尤其是竹帛和紫铃,昭阳郡主很喜欢那份生辰礼物,你们等会去蓝依那里领赏吧。”
竹帛和丹青听有赏都很高兴,欢喜的走了出去,没一会儿,蓝依进来,手里抱着两只锦盒,正是楚歆羽赢回来的奖品。
“姑娘,这两样你收起来吧。”蓝依把锦盒放在桌面上。
楚歆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些不都是你替我保管的吗?”蓝依管理她的财务,这些饰物理应也是送跟其他饰物放在一起。
蓝依看着她道:“其他不贵重的我可以保管,但这两样还是你自己保管好,这套首饰很贵重,有重要的场合才拿出来戴,这对玉雁也是,我看应该很珍贵,将来可做姑娘的嫁妆,还是不要与那些首饰放在一起。”
楚歆羽想了下,道:“你把头饰放到书架暗格里吧,这双玉雁明天送给祖母。”
“为什么?”蓝依不解的看着她道:“玉雁可是夜光玉,与夜明珠一样珍贵,而且这对玉雁寓意很好,其实本应是姑爷送给姑娘的最适合不过了。”
“什么姑爷?”
楚歆羽话刚出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打开装有玉雁的锦盒,把玉雁拿来出来细细看了它的头形。
这对那是雁,明明是天鹅。
两只雌雄天鹅嘴对嘴,脖子拱成一个爱心。
楚佳婷怎会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她不该砸东西,更不该在夜里砸,因为这样会惊动他人,会让人惴测,会损她大家闺秀的名声。
为了这名声,她听母亲的话,这不能做,那样不能做,她努力去学习,努力做到最好,她以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可今天她才知道,不是所有努力都会回报的。
她相信自己付出比楚歆羽多,可楚歆羽却轻松便拿到奖品,出尽了风头,自己却什么也没得到。
楚歆羽那样随意的性格,却有这么多人喜欢,昭阳郡主杨茜珺安绮兰这些人都在帮助她,自己看得很清楚,在厢房外面,她看到了,她们都在帮楚歆羽,二婶和大嫂也是,都在站楚歆羽这边。
在牡丹厅时她就感觉出来,赵玉依要敬酒楚歆羽,杨茜珺却抢着替她喝。自己进入这个社交圈比楚歆羽早,但她没有像杨茜珺这样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朋友,她交那些朋友,都是以利益为主,若自己没给她们可利用的价值,又怎会跟她往来。
没有人知道她今天有多屈憋,楚歆羽落水她原想去看望她,以示姐妹情深,可她去了昭阳郡主的梧桐院,却被人拦住不得进内,她徘徊着,犹豫要不要等她出来时,却看到秦王和楚王世子走了进去。
秦王果然是关心楚歆羽的,在表演时,戚贵妃刁难楚歆羽,他挺身而出维护她的利益。想起秦王她心又在疼,母亲说他不是自己良配,要她放弃,可她心里就只有他!
今天见了那么多世家公子,对比之下,她还是喜欢秦王。
思及此,楚佳婷第一次对母亲吼,憋带在胸中已久的话,终于在此刻,脱口而出:“母亲,我知道自己刚才发疯般砸东西有损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我心里难受,憋得好难受!你不知道我今天忍了多久?我没有把自己的情绪外露,我对所有人都是微笑,温和的说话,我明明心里不舒服,可我还得装出一副我很好的样子,我受够了!”
平时母亲教导她要端庄,无论心里有多委屈,有多羡慕或嫉妒,都不能表现在脸上,这样会让人窥探到自己内心思想。
即使有脾气要发,也要忍住,她严厉的教导自己不能这个,不能那个,该这样做,不该那样做。
可谁都不知道,其实她有多羡慕楚歆羽,她可以自由的笑,可以在人前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她不能,她的身边随时随地都有母亲的眼线,她一做错了什么,母亲立即会纠正她。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端庄,如果她不端庄,她可以不顾矜持,跑去秦王面前,表露自己心态!同时她也可以警告楚歆羽,自己喜欢秦王,让她远离秦王一点!
“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对你兄妹三人这么严厉管教,对那贱人却宠爱有加?你以为娘就不想宠你们,不想把最好的给你们?可娘知道,宠子如害子,对你们严厉是想让你们将来做个有出色的人,严格要求自己,不让自己做有差错的事,不让自己给别人留把柄!”
楚佳婷猛地抬头道:“我知道娘这样是为我好,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要将楚歆羽接回来,为什么要带她去护国夫人的寿宴,让那小贱人爬过我头上去!”
袁氏恨铁不成钢:“你这个蠢丫头,娘平日我怎么教你,小不忍,则乱大谋。不然你以为娘那时什么也没有,为何能嫁给你父亲?”
楚佳婷垂下头,眼里的泪水盈盈欲坠,心里的郁结难平。
袁氏看她听不进去,急怒攻心,秦妈妈见此,赶紧过来给她顺了顺气,又倒了一杯温水,袁氏喝了一口。
情绪缓了下来,袁氏才道:“婷儿,娘不是跟你说了,接那小贱人回来,是因为娘想跟郢国公府联姻。娘承认,是娘走错了这一步,若早知道接她回来,却成就了她成为北平侯夫人,娘打死也不会接她回来。”
当她听到是楚歆心被皇上赐婚给北平侯,她不知有多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时间不会倒流,若能倒流,在那小贱人还小的时候,自己便掐死她,如今她便不会被她坑,失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掌家权。
“当时娘太急功近利,如今后悔莫及。”袁氏叹了口气,亲自上前去将她扶起来,两人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她继续道:“娘当时为了你舅舅的事,几乎把所有积蓄都花进去了,还挪了侯府不少银两,这个数必须要填补回去,否则让你祖母和父亲知道,肯定会休了娘。”
楚佳婷一愣,有点不知所措。
“所以娘知道郢国公府的三公子三任未婚妻都出了意外,有克妻之相,娘便想着让他们订亲,在他们成亲前将那小贱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们可以把这一切都推到蒋三公子的命中带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