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回头宁月娥同家里对账对不起来找麻烦……那就找吧,反正这么多年了,他在这家里从来都是没地位没好话的,既然如此,还怕那么些酸言酸语吗?
……苗国庆的忽然归来让宁家上下都吃了一惊,尤其他还是一个人回来的,风尘仆仆,穿的是出门时的一身衣服,那会儿还算合身,现在看着竟然就又大了,显然在外头赚钱的日子过的不是很好。
宁光在院子里喂鸡,看到这情况眼眶就是一酸,扔了鸡食,边用围裙擦手边迎上来喊“阿伯”,赶紧接过行囊,让他进去堂屋坐,自己迅速走进灶间,麻利的下起了面条。
不多时,得到宁宗汇报的褚老婆子跟宁福林也神情凝重的过来,一进堂屋就劈头问:“国庆,你怎么回来了?还是一个人回来的?月娥呢?”
母子俩问这话的时候都有点心惊胆战,是怕宁月娥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苗国庆盛怒之下跑回来找他们理论……他们不怕苗国庆,就怕苗国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害他们丢脸。
出于这样的担心,本来在床上已经躺了好几天的褚老婆子,甚至连装作受伤都忘记了,跑的比宁福林还快,竟是当先进的门。
索性苗国庆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虽然看出他们的紧张,还以为他们是担心宁月娥在外面生病之类,马上说:“月娥还在工地上做饭,我听说了点事情就请假回来看看。”
“你听说了什么?”母子俩这才松口气,立刻就恢复了平常的态度,褚老婆子没好气的说,“家里我跟你们阿伯还没死呢,需要你这急三火四的赶回来?还是你觉得我们处事远不如你,非得你来当家做主?”
苗国庆赶紧说自己没这个意思。
“那你放着钱不赚跑回来干什么?”褚老婆子得理不饶人,“你是觉得家里现在这个生活就不需要辛苦了?是以为口袋里稍微有几张票子就可以抖起来了?你也不看看其他人家的日子!有咱们这样寒酸的吗?我跟你们阿伯左右年纪大了,不定哪天腿一蹬就走了,也就算了。你跟月娥,还有宗宗,日后日后还长着呢!不趁现在还做的动好好干活,将来做不动了怎么办?找死吗?还是使劲儿的拖宗宗后腿!?”
她把苗国庆训的体无完肤头晕目眩,觉得已经压住这孙女婿了,这才满意的收工,用眼神示意宁福林接档。
宁福林对宁光的时候还经常怀柔,对苗国庆惯常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不阴不阳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问归问,但他跟褚老婆子都认为,苗国庆应该是听说了宁光彩礼降价的事情,以及宁光不能生的传闻才回来的。
所以苗国庆开口就说:“一起打工的人说村里到处在传宁光跟赵学明家小子的事情,我……”
褚老婆子跟宁福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哈???”
宁月娥跟苗国庆是宁福林找人带出去打工的,宁福林找的人就在新岗村隔壁。这个时候打工都讲究拉帮结派,既是为了壮胆,也是为了方便找工作。
因此一个工地上都是老乡。
这时候虽然电话已经不是很稀罕的东西,但也没到家家户户都安装的地步。为了节省电话费,他们都是轮流打电话回去报平安,顺带问下其他人家里的情况……这个顺带的意思就是,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一句“没事儿”带过去了。
这几天刚好不该宁月娥夫妇,所以发现四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时候,两人都有点莫名其妙。
由于宁月娥脾气不怎么好,来工地没多久,倒跟人吵了好几次。
那些好事的人不敢直接告诉她,倒是在下工之后拖了苗国庆去吃酒,宁月娥原本不答应的,但一群人心照不宣,作好作歹的,把她给劝了下来。
苗国庆被带过去之后簇拥在中间,听一干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自家美头作风不正,同隔壁人家侄孙搞一起,还被小孩子看到满村宣扬的话,气的拍案而起:“我家美头绝对不是这种人!”
“这个当然!”这些人连忙按他下来,附和道,“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冲着国庆你这老实敦厚的样子,你女儿肯定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可是这些都是家里那边打听到的,说已经弄的满城风雨了,要不你看过两天不那么忙了,你回去瞧瞧,把事情弄清楚?毕竟你美头也这点大,正是要说人家的时候,万一因为误会什么的,把名声给坏了,这说亲可是麻烦。”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是将信将疑,毕竟家里跟新岗村离得近,对于宁家的情况也有所耳闻,知道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
按说这种人家对女孩子的苛刻,基本上很难出现那种水性杨花的性子……被打急了胡乱找个人跟着跑出去有可能,但要说就在村子里、长辈眼皮底下搞三搞四,将一家子的脸皮丢到地上任人践踏,不怕被家里抓到之后活活打死吗?
所以宁光在村里跟人勾勾搭搭什么……按照他们的经验可能性是不大的。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孩子不再跟家长的私有财产那么好处置。
美头也是念到初中毕业的,谁知道是不是在学校里学了点现在的知识,转头用来对付家里?
再说乡下这两年也很是出了些还在读书就自己谈恋爱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索性在谈恋爱哦?
告诉苗国庆,不无让苗国庆去处置了自己看后续的想法。
“那个贱货,我要回去剥了她的皮!”苗国庆心神不宁的,酒没喝完就走了,回去跟宁月娥一讲,宁月娥就跳了起来,骂骂咧咧的找菜刀,一副宁家八辈子脸面都被宁光一个人丢尽了的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