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郭旭而言,亢奋的杀人疯狂之后,他也慢慢的回归理性。当郭冲一死,他突然意识到头顶上的乌云似乎散去,但其实自己的靠山也倒了。自己的父兄太后在这个黄昏都被自己或杀或逼死了,虽然似乎没有人阻挡自己登上皇位的脚步了,但自己似乎也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这种骤然成为孤家寡人的感觉,让郭旭恐慌不已。
那位死不瞑目的父皇,虽然他没让自己当太子,但多年来他对自己的疼爱和教导,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不可遏制的涌上心头来。郭旭突然有些崩溃,瘫软在地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自然有哀嚎父皇死去的悲伤,但同时也有终于没有任何滞碍的激动和忐忑,包含着各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在其中。
“淮王殿下,节哀顺变吧,此刻不是哭的时候啊。皇上驾崩,您便要担当天下大任了,得立刻着手此事才是。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吴春来在旁安慰道。
郭旭只是嚎啕,泪流不住,并不起身。
吕中天擦掉眼角浑浊的湿润,沉声喝道:“郭旭,莫要哭了。多少事等着我们去做,现在岂是哭的时候。皇上驾崩,事情要麻烦的多了。现在得赶紧找到玉玺,否则无法下达传位圣旨。还不给我起来。”
郭旭止住悲声,缓缓起身来。上前凝视郭冲的遗容,想伸手去替郭冲合眼,又不敢伸手。赵元康见状,扯下一幅布幔上前,郭旭接过布幔来,替郭冲盖在身上。
“吕相,殿下,我带人去搜国玺。”吴春来道。
吕中天点头道:“快去。”
吴春来快步离开,吕中天转头对赵元康道:“元康你亲自出宫一趟,一来看看外边的动静,二来以皇上的名义宣杨俊进宫。对了,皇上驾崩的消息绝对不能泄露,此处内外必须严加防范,不准任何人进出。”
赵元康沉声道:“卑职遵命!”
赵元康走后,吕中天走到郭旭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郭旭,不要悲伤。皇上说大周要亡,你便要做给他看。你要振兴大周,只要你能让大周复兴,皇上在泉下也会原谅你的。想想李世民吧,当年玄武门之变,他也为天下人所不齿和唾骂,然而李唐盛世却在他手中开创了。如今提及他,人们只会赞颂他
乃千古一帝,英明神武的帝王,谁会记得他曾弑兄杀弟,逼得李渊退位?正所谓国之君主,当以国为念,天之子不拘于人伦之常,当仁不让,无可不为之。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