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舞忙站起身来,小郡主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道:“你们去吧,我想在这里再睡一会。今晚你去绿舞那里睡吧。”
绿舞红了脸,偷看林觉一眼没敢出声。林觉笑道:“可不能在外边凉的太久。半夜里是要下露水的。夜露伤人,表面上看不出来的。”
绿舞也道:“郡主姐姐,公子说的对。夜露伤人的。”
小郡主打着阿欠道:“你们两个说的话都一样,哪有这种说法。”
绿舞道:“是婆母在世时说的,所以我们都记住了。”
小郡主一愣,点头道:“既是婆婆的教诲,我自然是要谨记的。我一会便回房。绿舞妹子陪着夫君去吧。我没事的。”
林觉一笑,点头道:“那好,且让你清静清静。绿舞,我们先回吧。”
绿舞应了一声,跟在林觉身后走下凉亭。林觉边走心中边想:采薇善解人意,知道照顾绿舞的心情。王府之中出了这样一个女子,当真是殊为难得了。看看郭冰和郭昆的德行,采薇跟他们可截然不同,不知道采薇是不是王爷亲生的,搞不好是王妃跟别人生的。
正胡思乱想之际,猛听得前方花树小径上灯笼摇晃,有人正飞快的奔跑而来,脚步急促的很。
“那是谁?半夜里乱跑什么?”前方提着灯笼引路的内宅丫鬟娇声斥责道。
“叔。叔。你在这里么?”前面提着灯笼奔跑的人叫了起来。
林觉一怔,那是林虎的声音。林虎虽然被允许进内宅之中,但轻易他是不进来的,他知道规矩。这半夜里他跑进来慌里慌张的,却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小虎?怎么了?怎地如此慌张?”林觉叫道。
“叔。大事不好,出大事了。”林虎大声叫嚷道。静夜之中,他的叫嚷声着实不小,更显得紧迫和慌张。
后方亭子里,慵懒躺在椅子上的郭采薇也被惊的一下子坐起身来。
方师母无奈的看着方浣秋,心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对林觉这样?你倒来劝我来了。虽然终究觉得浣秋没能和林觉成婚是个巨大的遗憾,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么?
“哎,傻丫头,你都想的这么开了,娘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你确定你已经完全释然了么?你可莫要骗娘,娘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方师母抚摸着浣秋的头发道。
“娘啊,你怎么这么想啊,我怎么会骗娘呢?我是真的……真的想开了。师兄是挺好的,可是天下这么大,比师兄长得俊的,有才气的不知多少呢。凭女儿这相貌,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么?为什么非要跟着他?他现在可是有妇之夫了,女儿对他也没兴趣了,当个哥哥挺好了,其他的想法便算了吧。”方浣秋摇着方师母的手叫道。
林觉在旁心里不是个滋味。倘若不是知道这只是方浣秋让师母解除怀疑的一套说辞的话,若是当真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定是很难受的。意识到这一点,林觉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从一开始便没打算放弃浣秋。自己就是想要重新拥有浣秋。口头上说的什么要她另觅良人的话都是骗人的,内心里真实的想法其实便是希望和浣秋重修旧好。
林觉忽然发现,自己也是个虚伪的家伙。特别是在情感上,尤其的虚伪。颇有些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无耻。
方师母听了方浣秋这番话,心中的怀疑去了大半。女儿这番话倒是正理。男女之间有时候便是情迷对方,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浣秋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说明她跳出来了。既然跳出来了,猛然醒悟,不再迷恋林觉,便是件合理的事了。
“好好,你能这么想便好了。既然秋儿你当真释怀了,那娘也就放心了。林觉说的也是,咱们也不必躲在这里了。这里又脏又乱,经常有闲杂人等出没,周围又是些那样的街巷,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爹爹也连家都回不了,他最近很是繁忙,若不好好照顾的话,身子也要吃不消的。既如此,我们搬回去好不好?”方师母道。
“好啊,听娘的便是。搬回去更好些,这几天在这里住着虽然清静,但我却觉得心口有些发闷,似乎有发病的迹象,怕您担心,女儿没敢说。”方浣秋捂着胸口道。
“啊?那还等什么?吃了午饭便搬家,这可了不得。”方师母叫道:“吃了中饭,让二婶去外边借辆车来,喊几个人手来,咱们娘儿俩回榆林巷去。”
方浣秋道:“干什么要叫别人?师兄不是在么?师兄说小虎也来了,还有两匹马儿。这不是现成的人手么?”
“可是林觉不是要离开了么?”方师母道。
“留他吃饭帮忙搬家便是了。又不是他自己要走,是娘你要赶他走的。”方浣秋瞟了一眼林觉,轻声说道。
林觉忙道:“师母放心,搬家的事情自然是我来帮忙。这个……饭也可以不吃,饿着也行。”
方师母噗嗤一笑,佯怒道:“饭都不给吃,人家不说我对你太刻薄了么?哎,你这孩子,你知道师母不是那样的人的。在师母心里,对你和浣秋都是一样的疼爱的。哎,可惜了。不说了,留下来吧,二婶,咱们去厨房烧火做饭去。”
二婶一直愣愣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一头的雾水,听的半懂不懂的。此刻满肚子的问号要问,于是忙答应着,紧跟着方师母去后面的厨房去了。
林觉和方浣秋相视一笑。林觉转身走到院子里,方浣秋跟着他出来,在廊下拐角处从身后搂住林觉吃吃的笑。林觉侧首低声道:“可莫要被你娘看见,不然我要被赶出去了。今后咱们都要注意些,师母可精明着呢。”
方浣秋闻言忙松了手,嗔道:“那今后我们岂不是要拘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