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道这两年我经历了什么?这老贼折磨我,想要我为他生个儿子,这样他的地位便更加的稳固了。我岂会如这老贼的意?但我不从他便说要去折磨我娘惩罚我。我只能忍气吞声。这老贼想把我也变成对他百依百顺的人,呸,他休想。为了娘亲,我只能暂时从他。三个月前,我怀孕了。老贼开心的要命,他以为我真的会为他生孩子。嘿嘿,他想的美。孩儿三个月我便将动手了,我用绳索勒住肚子,硬是将他的孽种勒了下来。呵呵呵,他回来看见了,气的要发疯。他说,不管怎样,他都要让我为他生孩儿,于是命人看着我,为我调理身子让我康复。我不吃药,也不吃饭。他便名这些贱婢灌我药,灌我汤水。老贼还当着我的面跟这群贱婢淫乱,这群贱婢,跟着老贼一起欺负我。”
莫巧儿忽然转身扬起巴掌,对身边两名婢女的脸上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个耳光。两名婢女捂着脸尖叫,羞愧难当。
“我本想死了算了,可是我大仇未报,我岂能去死?所以,今日我让他们杀了老贼。哈哈哈,老天有眼,老贼得诛,我终于重见天日了。你们这些人,若是还有丝毫的良心,便该诚心悔过。石人山大寨是我莫家的,你们明白么?还不给我跪下求我原谅你们,我会原谅你们的,只要你们真行悔过。”
莫巧儿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因为情绪激动她的身子有些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两名挨了耳光的婢女忙伸手再扶住她。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呆滞的,他们怎会想到原来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内幕。林觉也心中恍然。难怪之前在纱帐里的时候觉得左宗道和莫巧儿之间说话的语气很是奇怪。莫巧儿拒绝诊断,左宗道便出言威胁,还说什么要去请莫巧儿的娘来。那便是暗示莫巧儿你不听话便去折磨你娘,那是威胁莫巧儿就范。
莫巧儿病成这副模样,原来是自己流产之后又绝食绝药的缘故,自己当时便发现她不是得了风寒什么的,这又恰好能解释。
只不过让林觉觉得奇怪的是,那两位郎中出来说寨主夫人得了风寒之症,还杜撰了些症状出来。自己明明照了肺炎或者是气管的疾病开了一个方子,怎地还会被请来为莫巧儿诊断?很显然那是药不对症的。将流产谎称为风寒,这倒是可以勉强理解。毕竟恐怕左宗道也不希望将莫巧儿自己堕胎的事情让山寨众人都知道,这会大损他的形象。两名郎中只能授命说谎,这还能说得过去。但自己却依然被请来治病,这是何道理?
林觉当然想不清楚这个道理,这个原因怕是只有死去的左宗道才能解释了。左宗道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仅仅是想让一个医术精湛的人想办法挽救莫巧儿罢了。莫巧儿绝药绝食之后极为虚弱,两名山寨郎中又无计可施,当得知北山大寨中来的一个人懂医术的时候,左宗道毫不犹豫的派两名郎中来试探真假。两名郎中试探了一番认为林觉确实懂医术,于是左宗道便死马当作活马医将林觉请去为莫巧儿治疗。
实际上林觉不知道的是,左宗道已经做好了打算,林觉此番去治病之后便再也回不去了。左宗道已经打定主要将林觉留下来,不管林觉的医术管不管用,林觉都不可能再被放回去。因为左宗道不可能让知道内情的人出去乱说话。如林觉愿意闭嘴最好,否则的话,那便会被杀了灭口。
警报消息快速的在洞穴内传递。负责包围左宗道居处的贴身卫队近百人正从洞窟各处纷纷涌来。外边的庭院内,呼喝叫嚷声,急促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内室入口处,战况混乱。外边不断有山匪卫士涌入,高慕青武艺高强,横削数砍连杀数人,勇不可当。但阮平却没高慕青那样的本事,被围攻之后左支右拙险象环生。高慕青不得不为他解困,自己倒是数次差点中招。
情形越来越吃紧,垂门内再次涌入十余名山匪护卫时,董魁已经舍弃高慕青和阮平往里冲去了。高慕青竭尽全力也未能挡住他们冲破帷幕往内冲击,急的娇声斥叫,连连后退,退入第二道帷幕之中。他们已经无法阻止对方的冲击了。
就在此时,一声怒斥声在第三道帷幔内响起:“都给我住手!”
众人一愣,循声看去,但见第三道帷幔缓缓分开,几名面色苍白惊惶的婢女正将帷幔挽起。两名婢女一边一个搀扶着一个披头散发面色煞白的女子,旁边站着的是那个进去瞧病的郎中。那姓方的郎中一只手攥着一个黑魆魆奇形怪状的东西,另一只手拎着一个滴血的布包。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大寨主呢?适才内室传来异响,北山大寨来的几人都是刺客,不知大寨主安危如何?”董魁高声叫道,探着头朝后方的帷幔内瞧。
“董魁,莫看了。大寨主死了。”莫巧儿冷声喝道。
“啊?”
“什么?大寨主死了?怎么可能?”
众山匪一片嗡然。林觉手一扬,手中布袋划了道弧线落在众人脚边在地毯上滚动了几下,布包散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展露在众人眼前。
众人惊骇出声,董魁咽着吐沫靠近,用手中兵刃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翻转过来,露出了血糊糊的一张脸。那张脸上虽然满是血迹,但所有人还是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那正是大寨主左宗道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