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你自己也早就承认了的。”
岳梓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南方,以此来消除李南方在某个称呼上面的不满。
要知道,当初在七星会所,李南方可是守着无数记者的面,大放厥词地说过,岳梓童是他的小姨,永远不会改变的。
如果就因为举办了一场婚礼,而让这种关系名存实亡。
岳梓童决不允许。
倘若李南方矢口否认。
没关系,岳阿姨也不介意,找出来那些新闻采访记录视频,在李南方的面前循环播放几十年,直到他入土为安。
“来,再叫一声小姨,让我听听。”
“小姨。”
“嗯,这才乖啊。”
岳梓童像是逗弄小孩子的坏阿姨那样,在李南方的脸上掐了一下,这才伸展胳膊,把大红喜袍脱掉,伸手拉过来棉被盖在身上。
火炕轰热的棉被,特别温暖。
“嗯,我刚才说到哪了?
对,我想起来了。
你的故事里说,大姐是听了她父亲的安排,才嫁给了那个男人。
那么,大姐的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一出来,李南方当时就一挑眉毛,无限震惊地回道:“你是岳家的家主,师母的父亲是谁,你应该最清楚啊。你别告诉我,岳家老爷子才是师母的生父。那你们这关系就乱了,我这么多年的小姨,不都是白叫了吗。”
“滚开,李南方,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岳梓童怒叱一声,小腿在被子里狠狠踢了一脚李南方,顺势把长裤褪了下去。
先不管,岳阿姨这番动作的用意。
单说刚才那个问题,话一出口,李南方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不管怎样,也不能拿着师母的身世,在这里开玩笑的。
“大姐的父亲,是我的大伯,岳家真正的嫡系长子,岳临山。
那是爷爷和大奶奶的儿子。
只是大奶奶生下大伯之后就仙逝了,大伯也在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岳家,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大伯还在。
岳家的家主之位,也不可能落在岳清科的父亲岳临城身上。
更不可能在爷爷走之后,出现岳家后继无人,让我一个小女孩,撑起来这么个大家族。
毕竟,我父亲他们兄弟三个,都是我奶奶,也就是爷爷的二房所生。
其实我们,也就是现在住在岳家大院里的所有人,都不算事岳家的嫡系子孙。”
随着岳梓童的解释,李南方终于明白了岳家的人物关系。
说到底,师母才是岳家的嫡系长女。
怪不得岳家所有人都那么排斥师母,原来是有个嫡庶尊卑的关系在里面。
“照这么说的话,师母的父亲,也就是岳临山老同志,一定是很清楚很多秘密的人,对不对?”
“没错,要不然,大伯也不会让大姐嫁给一个猥琐老头。”
曾经在李南方看来,只是让他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是谁的一段记忆,万没想到,在和岳梓童讨论的过程中,还牵扯出来这么多隐藏的人物。
“那么,笨猪又是岳家的谁啊?”
“笨猪是谁?”
“一个在龙腾服役的战友,也是岳家人。”
说到这里,李南方猛的拍了下脑袋,很是后悔:“对了,我怎么忘了问问笨猪的全名叫什么呢。”
“你现在应该跟着我一起喊师母,不是大姐,记住了没有?”
李南方翻着白眼,更正岳梓童在这种重要称呼上面,所犯下的错误。
随后转头看向堂屋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南方不想相信某些事情,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正如岳梓童刚刚呼喊的那句话一样。
师母和老头,就是在那里等待着收养他。
不是路边偶遇,大发善心,完全是有目的、有预谋,甚至可以说是早就算准了李南方会在什么时候,被遗弃在什么地方。
他们才会出现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李南方被抛弃,却没做过什么,让孩子待在亲生父母身边的努力。
失忆之前,李南方是根本不会记起来这些事的。
失忆之后,他记起来这些事情,却又无法和自身联系起来。
直到今天,被岳梓童的好奇心勾引着,重新诉说整个事件的过往,一层层的迷惑揭开,一个个真相挖出来。
师母和老头带着特殊的使命,在那里等着他。
可是,如果他不被抛弃,老头和师母会不会还要硬生生从母亲手中把他抢走?
如果,他不是那个特殊的孩子,老头和师母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暴风雨之夜的树下?
咔嚓!
一道惊雷当头炸响,刺眼的闪电一闪而逝。
李南方的记忆中,能清晰看到那个名叫小桥的女郎,已然是满脸的泪水。
她的双眸中,充满母性的爱意和悲伤。
用满是悲愤的嘶哑声音,问身边的男人:“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不是那个孩子。”
男人相当的狠心,不顾小桥的凄声哀求,对躺在泥泞中挣扎的婴儿无动于衷。
直到那双小眼睛,彻底闭合。
“他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嗓音已经哭哑的小桥,缓缓站起来,木然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也同样不能接受,我将来的孩子,会有这样一个残忍的父亲。”
“小桥!”
男人猛地抬起头,脸色狰狞,眼神痛苦,嘎声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桥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我只知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就这样慢慢地死去。这,就够了。”
“我也不想这样!”
“可你就是这样做的。”
“他、他”
老头伸出手,猛地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却在说出这两个字后,又闭上了嘴,手也颓然垂了下来。
那件事,他宁愿被小桥误会他是个残忍的人,也不能说出来。
“什么事?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啊?”
讲故事的时候,总是被人打断,是一件非常令人恼火的事情。
偏偏面对岳阿姨那顶在他邪恶棍棒上的发簪,李南方一点脾气都没有。
当然,他也可以表示不满。
只不过,岳阿姨根本不会在意罢了。
岳梓童此刻,只是开动她精明的小脑怪,思考着李南方这个故事里,各种值得钻研的细节。
比如说——
“不对啊。李南方,你是不是忽悠我呢。你能记住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可是,我不相信你连故事里的人,有什么样的内心想法也知道吧。”
不得不说,岳梓童那八年的特工生涯,还真不是虚度光阴来的。
最起码,在这种审讯程序上,判断罪犯是否说的是真话的逻辑思考能力,相当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