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情心泛滥了,才会把这份关爱延续二十多年,每当遇到麻烦的时候,都会不停地给他擦屁股?
别开玩笑了。
没有人会把同情心延续这么长时间。
只能是他在荆红命等人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以前,李南方不想深入考虑这些,就是因为他不想怀疑对他好的人。
可随着身边的杨棺棺默默点头,他就不得不承认。
荆红命、谢情伤等人对他的好,是有条件的。
明白了真相之后,就要去嫉恨那帮鸟人吗?
当然不会。
李南方是个人渣,但不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垃圾。
“你们都知道这些秘密。
唯独我不知道。
实际上,我的身体内有条黑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真正重要的,是这条黑龙成长起来之后,我被你拉去烈焰谷,砍下脑袋来所能引发的后果。
只有我死,你才能活下去,恢复昼男夜女的真身。
也只有我死,你、确切的说不只是你,而是所有人都能在我死后窥探到龙脉龙眼的秘密。
我死了,你就可以活。
同时,我死了,所有人都能化解开他们这百年、甚至是千年都解不开的难题。
这么说,对不对?”
活了二十多年,李南方第一次想清楚了自身的重要性。
随着杨逍点头说出“没错”两个字,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彻底解除。
然后,李南方就笑了。
笑得无比灿烂,像他小时候依偎在师母怀里,听师母的安眠曲那样,开心、快乐、毫无负担。
他转头看向杨棺棺,伸出手捧住那张全天下最精致的女人面庞笑着问道:“棺棺,你说,我不想死,该怎么办?”
“我会放了你的。”
杨棺棺侧着脸,享受着那双宽阔手掌上带来的温暖,说:“只要你是爱我的,我一定不会杀了我爱的人。我会放你走,立刻放了你。”
“可是我走了,你就永远不能恢复真身,也就无法活过某一年的三月初三了。”
“我不在乎,我可以为你生个孩子。我生下来的一定是女儿,你可以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把你对我的爱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可是你放过了我,那些想要窥探龙脉秘密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我可以保护你,无论是谁想要利用你做什么,我都会杀光他们,直到我死。”
“棺棺,谢谢你愿意为我这么做。”
“不,不用谢我。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杨逍、不,是杨棺棺、算了,不管她叫什么,她就是轩辕王。
说到最后,轩辕王也只是个痴情的女人。
她想知道,她的爱到底对不对。
李南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慢慢凑过来的脸,用行动给她答案。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轩辕王能够感受到,李南方那种特有的男性粗重喘息。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闭上了双眼,等待着。
可是下一刻,她等来不是亲吻,而是一记重到没边的耳光。
啪的一声,杨逍被一巴掌抽的嘴角溢血。
李南方冷笑怒吼:“我爱你大爷!”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这个问题,李南方早就思考过。
那帮子穿着龙袍的家伙。
要么是为了成就千古美名,整天累得像狗子一样。
要么就是活得挺滋润,却背上千古骂名。
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什么好差事。
不如当个人渣来的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挨骂也只是一时的,往后十年谁还能记住一个人渣叫什么。
无风险,没毛病。
所以,他一直以来生活的都很快乐。
哪怕是面对死亡,他都没皱过眉头。
作为百万人里面出一例的早衰症患儿,李南方十四岁之前,都是一直认为自己很快就会死的。
那也是照样和拴住、石头他们,开开心心渡过了一个美妙童年。
这样的生活经历和超脱的思想境界,让李南方从不觉得他会为某些事情烦心。
直到今天。
一个大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当然,不是杨逍问的“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早就随着李南方拿发昏当死的沉默,彻底揭过去了。
杨逍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内心的震惊。
而且,杨逍就是杨棺棺的事实摆在李南方面前的时候,他的表现,也让杨逍很满意。
只有李南方一下子陷入到难以自拔的震惊状态,才能证明他是曾经爱过她的。
至于这份爱意能否继续持续下去,就是李南方能否活命的关键了。
所以,当杨棺棺轻轻依偎在李南方的身边,以真正的少女姿态,毫无顾忌地去倾听爱人的心跳时。她自然会把所有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李南方听了一个故事。
很长很长的故事。
追溯到千年前,再回到眼前。
说到为了他而离开烈焰谷的杨逍,又说到爱上他才出现的痴情少女杨棺棺。
轩辕王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事无巨细地把所有有关于他和她的故事讲述出来。
直到故事的结局走到现在这个局面,李南方终于从那种拿发昏当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你是昼女夜男,那么晚上的你——”
李南方说话了。
杨逍很清楚,李南方听了这么长的故事之后,一定会有很多问题想问。
凭她对他的了解,也很清楚这个人渣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
所以,没等李南方把话说完,杨棺棺就主动回答道:“晚上的我,只是男人模样的女儿身,也就是说,我自始至终都是女人。”
杨逍是不是真的女人,这个问题对李南方来说,很关键的。
不管是昼男夜女还是昼女夜男,他们是同一人,也就有着同一种思想。
有那么个属于男人的杨逍存在,就意味着李南方被一个男人用深深的爱恋所惦记着,哪怕他以前不知道,他还是会觉得恶心。
还好,杨棺棺的回答,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也终于明白了,以往许许多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怪不得我会做那样一个梦。”
“什么梦?”
“在梦里,我撕扯开了你的衣服,你是男人的面孔,却有着女人的身体。然后,我就吓醒了。”
李南方岂止是吓醒了。
醒来之后,他像个病入膏肓的病患一样,疯狂干呕了好长时间。
就是这么一种表现,才让他的岳阿姨,心急如焚地带他去了医院。
当然,干呕这一段,是不能说出来的。
此刻的杨棺棺,也不在乎什么干呕不干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