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谁让女巫把她当筹码,来对付李大叔来着?
不过她可不敢笑出声来。
女巫一旦生气,失去理智,再把陈晓丢给她麾下那些全身都是毛的外国鬼子,那岂不是要倒霉头顶了?
把开心,深深掩藏在心里就好。
看,窗外的景色多美啊。
阳光下的花海,随风慢慢地摇曳,阵阵好闻的香气,好像调皮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撩拨人神经。
那是罂粟。
怪不得陈晓那个已经成了秃头的语文老师,总说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可能是害人的呢。
罂粟花就很漂亮啊。
嗯,它们的主人隋月月,也很漂亮。
“等李大叔来了后,带我走时,我问问能不能带几颗回家,养在花盆里慢慢地欣赏。教语文的老秃好像说过,国家是允许良民种植罂粟的,但不能超过三棵。不然,就会有可能被请进局子里喝茶。但有我李大叔的金面在,我应该能多养几棵吧?”
就在陈晓痴痴凝视着窗外楼下的大片花海发呆时,背后楼梯上传来了清脆的高跟鞋踏在地声。
根本不用回头,陈晓也知道是谁来了。
是大洋马爱丽丝。
事实上,除了隋月月,陈晓和爱丽丝外,就再也没有谁能擅自来这栋竹楼上了。
慢慢地回头看去,果然是爱丽丝。
爱丽丝今儿穿了一身高开叉的月白色旗袍,大红色的细高跟。
陈晓还是有些惊讶的,细高跟看上去比钉子粗不了多少,怎么能承受得了大洋马的重量?
大洋马在走路时,白到让人眼疼的大长腿,可是被陈晓多次在心中诅咒过,最好是摔一跤摔断了。
尤其是大洋马的胸部——卧槽,那叫一个豪啊。
干脆也别叫大洋马了,就叫奶牛好了。
李大叔还真尼玛的艳福不浅——只是,就他那点小身板的,能把这大洋马给伺候舒坦了吗?
年龄不大,也没实质性男女经验的陈晓,看着爱丽丝走过来的片刻间,就想了这么多。
直到爱丽丝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蹭了下,感受到真心的呵护后,陈晓才有些愧疚:“本姑娘不该那样诅咒人家的,毕竟她还是真心对我好的。”
“她在摔东西吗?”
爱丽丝替陈晓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回头看了眼低声问道。
“是啊。唉,到底是有钱人啊。装修的那么好,都舍得砸烂。”
陈晓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是不是该进去劝劝她,别被她自己气死啊?”
“还是算了吧。”
爱丽丝听到隋月月在摔东西后,上来是想把陈晓带走的。
她担心隋月月在发怒时,会对陈晓做什么。
陈晓却不在意,撇着嘴的说:“爱丽丝,你把心款款地放进肚子里去就好。她再怎么发脾气,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不然,李南方绝对饶不了她。”
陈晓说的不错。
爱丽丝很认可,隋月月就算再生气,也不敢把陈晓怎么地,除非她不想活了。
但同时,爱丽丝又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那样。
至于是什么事,爱丽丝捕捉不到。
“好了,爱丽丝,别胡思乱想了。走,咱们进去安慰下月姐。”
陈晓在说到“月姐”这两个字时,声音故意提高,带着聋子都能听得出的讽刺。
她相信,还在房间里发脾气的隋月月,也能听到。
但哪有什么呢?
她敢把陈晓怎么样?
真尼玛的会开玩笑,明明是被李大叔一手捧起来的,还真把自己当姐了。
知道什么才叫“姐”吗?
姐,是那种需要被人真心敬畏的。
就像陈晓在去年之前,也曾经自称“晓姐”过的,但结果不是太美妙——唉,伤心事不提也罢。
总之,晓姐以为,隋月月能在金三角称姐,那都是李大叔一手捧起来的。
如果没了李大叔这个助力,你再看看她还敢不敢称姐不!
保管,会被人把满嘴牙打碎啊。
陈晓心里这样想着,走到了隋月月房门前,抬脚就去踢门。
爱丽丝却抢先一步,用手推开了房门。
陈晓还是太年轻了,别看她已经满了十八岁,依旧是个没见过多的世面的孩子而已。
在她眼里,隋月月这个姐,就是李南方随手赏赐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李南方想让谁当姐,谁就是金三角的姐。
可爱丽丝却很清楚,隋月月这个“姐”的称呼,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这都是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回来的。
迄今为止,据不完全统计,窗外那片花海中,已经埋了至少四十四具尸体了。
这些人,都是死在隋月月手里的。
就这,还不包括金三角其它三大区老大的全家——那些人被枪杀后,直接就被泼上汽油给烧了。
爱丽丝相信,陈晓真要知道隋月月原来是这样的残忍阴狠,肯定不敢像现在这样嚣张。
不过爱丽丝不想把这些告诉陈晓。
让花季女孩始终保持她该有的纯洁,别被这些黑暗血腥的东西给污染,不好吗?
“都说不用在乎这个姐了,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陈晓抬头,看了眼抢先给她开门的爱丽丝,用目光传达完这份意思后,才双手环抱在胸前,晃着肩膀走了进去:“哎呀呀,我的个月姐呀,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咳,说错话了啊。您这是怎么了嘛,好好地怎么把家伙都砸碎了?哇,这是唐三彩吧?据说在苏黎世拍卖会上,一件这玩意价值上亿啊。还是美金。月姐,您就这样砸了,可心疼死我了啊。”
房间地上,虽说确实有些碎了的瓷器,但绝不是陈晓所说的唐三彩。
她当然也不认识什么唐三彩。
她说这是唐三彩,是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注脚:“难道说,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都带着一股子能让人精神分裂的戾气?嘿,如果真是这样,我的个月姐啊,您可真得去请个大神来给您驱鬼了。”
在听到陈晓在门外阴阳怪气的说姐时,隋月月就停止了砸打。
但饶是这样,除了她手里拿着的手机之外,整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遍。
就连墙壁,也被她举起椅子,砸下了一大块的墙纸。
不过在陈晓进来后,她已经又恢复了姐该有的风范。
站在床前,也是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带着长姐般的和蔼笑意。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起了她的秀发和裙裾,为她平添了一股子出尘的飘逸。
等陈晓说完后,隋月月才淡淡地笑道:“你说的没错,看来,我就该找个跳大神的过来,驱驱这屋子里的戾气了。”
“嗯,我就说嘛。”
陈晓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又问:“月姐,您是为何生气呢?”
隋月月转身,看着窗外说话时,语气很是飘忽:“我生气,是因为李南方的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