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漂浮在半空中,白衣飘飘,好像仙子那样?
岳梓童因极度惊悚而罢工的大脑,加了油的发动机那样,缓缓运转了起来,让她生出了这些疑问。
没有人回答她。
但下面那些骑马的骑士,却在看到她后,纷纷滚鞍落马,高举起双手,慢慢匍匐在了地上。
标准的五体投地,游牧民族最郑重的礼节。
她想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跪拜她。
只是她不由自主,随着惬意的轻风,缓缓飘过了一条大河。
大河这边的草地上,有一座连绵数里的大营,无数的帐篷,看上去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一队队同样古代装束的骑士,腰胯弯刀,围绕着大营外围反复绕圈。
大营最中间的位置,有座占地足有五百平的大帐。
十八名腰胯弯刀的武士,分列在大帐门口两侧,目不斜视。
正冲着大帐门前的空地上,立着一杆高达数米的旗杆,旗杆锭子是金色的,上面悬挂着九足白旄纛。
旗杆前面,则是一个由巨木搭建起来的高台,足有三米多高。
看到大帐,看到旗杆上的九足白旄纛后,岳梓童想到了在电视里,看过的古代影视剧——这座大帐,唯有游牧民族的可汗,或者可敦才能居住的。
轻飘飘的,岳梓童慢慢落在了那座高台上。
她惊讶,茫然,实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有闷雷般的号角声,忽然从几个方向,同时响起。
呜,呜呜!
无数骑着骏马的骑士,迅速从四面八方向高台前聚集,马蹄翻飞,尘土滚滚。
大帐正门开了,一些穿着华丽,长着白胡子的老头子,簇拥这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年轻人,从里面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岳梓童回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娇躯就猛地一震,失声叫道:“李南方,怎么是你!?”
李南方还没有回答,万千人的喝声,平地而起:“某某部,拜见大隋公主殿下!拜见安平可敦!”
什么大隋公主殿下?
什么安平可敦?
岳梓童茫然望去,就看到刚才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骑士们,都单膝跪地,左手扶膝,右手牵着马缰,低着头再次齐声大喝:“某某部,拜见大隋公主殿下,拜见安平可敦!”
“李南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手足无措的岳梓童,下意识的后退时,靠在了一个人身上。
身穿黑色滚龙袍的李南方,头戴九珠琉璃通天冠,双手扶住她肩膀,柔声说:“你,本来就是我大隋的公主,他们的安平可敦。”
“什么呀?我是开皇、开皇——你、你是杨广!”
正要说自己是开皇集团的老总,岳梓童在说到“开皇”两个字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说李南方是杨广了。
李南方眉头皱起,脸上的可亲神色攸地收敛,冷冷地说:“大胆。朕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你怎么会成为杨广,你怎么会成为杨广,你怎么会——”
岳梓童根本不在意李南方的冷脸,一把抓住他胸口衣服,不断问着这句话。
“闭嘴!”
李南方大怒,忽地抬起手。
吓得岳梓童,本能的闭眼,等待巴掌落下来。
等了很久,都没巴掌落下来,她满腹疑惑的睁开了眼,看到了客厅门外的曙光。
李南方,万千骑士,连绵看不到的连营等所有东西,忽然就这么不见了,唯有曙光下的清凉晨风,带着露珠的湿气,从半敞开着门的客厅外徐徐吹来。
让她下意识双手抱了下膀子,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地板上的。
天,刚蒙蒙亮,现在应该是清晨五点多。
如果是盛夏季节,五点多早就天光大亮了。
刚才她所看到,所经历的那些,都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她没有变成站在高台上,接受万千其实参拜的大隋公主殿下,安平可敦。
李南方也不是身穿黑色龙袍的杨广——她还是岳梓童,他还是李南方。
只是,她怎么会忽然做了个这般奇怪的梦?
最近看隋唐时代的古装电视剧,看多了?
又怎么放着舒服的大床不睡,却偏偏躺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呢?
眨巴着眼睛,岳梓童正要翻身爬起时,昏过去之前的记忆,决堤洪水般的倒灌进来,让她在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事。
李南方与别的女人,在荒山野岭鬼混时过度纵欲,结果导致中风,高烧。
贺兰小新不但识破了她的“阴谋”,而且还在住院部大厅门前,威胁她,也猥亵她。
她很怕的回家后,察觉出客厅内很多不对劲,果然碰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那个东西,应该是一张脸。
这张脸,是倒悬在门后的。
想到这儿后,岳梓童下意识看向了门口上方,那上面没有绳子等东西,倒是她那把短匕,落在了门槛处。
难道,那东西真是个吊死鬼?
岳梓童又打了个冷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到门后,打开了灯。
所有的灯,都被她打开。
客厅内,顿时亮如白昼。
拣起地上的短匕,深吸一口气后,岳梓童慢慢走出客厅。
凌晨的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远处的青山,也只看出隐隐的轮廓。
没有任何的异常,昨晚那惊悚的一幕,应该没有发生。
可是,脖子里为什么这样疼?
岳梓童转身跑进了洗手间内,抬高下巴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
修长白嫩的脖子里,有个明显的青黑色掐痕。
她用里掐了下大腿,疼地几乎要叫出声来,掐痕没有消失,这证明不是在做梦,昨晚她确实被个不知道是不是吊死鬼的东西,掐住过脖子。
就在即将昏厥过去时,一道比闪电更快的白光,从她卧室里攸地激射而出。
她昏过去之前,仿佛听到了一声女人的闷哼声。
那不是她的声音,只能是那个什么东西的。
女鬼?
想到这个词后,岳梓童神经猛地一紧,转身跑出了洗手间,冲向了楼梯,好像想到了十万火急的大事,还没有做。
一脚踢开了卧室房门,手中短匕横向一划,打开了开关。
卧室里也亮了,没有任何动静,保持着昨天早上离开的样子,没谁来过。
把短匕随手扔在床头柜上,岳梓童走到梳妆台前,双手抓住梳妆镜,稍稍用力往上一提。
本来与梳妆台是一体的镜子,被她拔了下来,平放在了桌面上,低头看去。
镜子的背面,有个红色的小布袋,被透明胶布牢牢粘在了上面。
撕下胶带,把小布袋里的东西,倒在了掌心。
粉嫩的掌心里,赫然多了一块古色古香的玉佩。
轩辕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