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让他伸出左手。
左手上有血誓的印记。
师尊是他血誓的见证人。
沈御岚猛地一惊,将刚刚抬起的手缩了回去,并连退三步。
他猜到师尊的主意,难得露出了慌乱,退到第三步时,却被柳放舟以剑鞘横挡,退无可退。
“师尊,不可如此!”
顾安道两指并出,瞬时朝沈御岚身上各处重穴点去,气势如风,不容置疑。沈御岚无可闪退,抬掌欲挡。
一来一去间,师徒二人已过了数十招,互不相让。
容秉风还愣愣站在一边,为眼前突然的变故感到不解,好好的一家子,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
沈御岚焦急地喊了声:“师尊!”
若非迫不得已,他是万万不愿和师尊动手的,故而招招都束手束脚。顾安道却面色冷静,见他是打定了主意,干脆灵气汇聚指尖,给了心爱的徒儿颇重的一击。
这一击,顾安道用了三分力道,沈御岚生生受下了,身体向后倒去,被柳放舟拽着站好,一时间天旋地转,只觉气海翻滚,浑身上下的经脉跟着刺痛起来。
顾安道来到他身前,抓起人的左手,沉声道,“仙门七人惨死之案,丹药灵石被窃之案,皆已水落石出。”
手心上的红线隐隐发出红光,顾安道已经开始解除血誓的仪式。
血誓之重,谁人不知。若未能完全达成解除条件,由见证人亲自强行抹去,便能保全立誓之人的安危,代价则是对见证人的神魂留下重创。
沈御岚从未想到师尊会如此强硬,一时间什么顾虑都忘了。
寒鸢出鞘,银光闪过。
顾安道不躲不闪,胸口被正中刺入,道,“傻孩子,你忘了自己的剑意了吗?”
沈御岚身形一颓,寒鸢失了光芒,摔落在地。
结成金丹那一年,沈御岚为自己的佩剑命名寒鸢,剑灵应运而生。
正如乐正白的含章刀灵,可随主心念取人性命,不为万物阻挡。而沈御岚的佩剑寒鸢,自然也是随主而动,其剑灵刚中带柔,灵动如鸟,剑锋所及之处,可辨敌我。
换句话来说,寒鸢这把剑,随它主人,有着不会误伤的特别属性。只要是沈御岚不肯夺的性命,剑锋都能自行绕开,只要是他不肯刺伤的,便不会留下伤口。也正因如此,沈御岚的这把寒鸢,背地里常被人戏称为留情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