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不置可否,将唇贴在他耳朵上,轻轻的蹭了蹭。
砚儿,流火剑,没拿到罢?谢爻看到谢砚那一刻便明白,自己又将剧情搅得一团糟,此刻谢砚应该还在塔中接受灵试,任何理由都不能提前离塔,出现于此,已然犯规。
犯规等于放弃灵试,终生禁止入塔。
侄儿无用,让九叔失望了。剑有灵性,能感知得到主人有危险,当时他在无乐塔内,白水剑震颤得厉害,便知九叔有性命之忧,不顾沈昱骁和谢音的劝阻,提前退出灵试,循着灵息赶到此地,接着,眼前便是那副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
错过此次良机,不晓得还有什么机会进入无乐塔,谢爻叹了口气:不赖你,怪我一时不查,被夜行子盯上了。
其实你可以不管我的谢爻一时灰心丧气,将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伤人。
谢砚身子一颤,声音低哑似压抑着怒火:若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要那剑有何用。
另一句话他终究没敢说出口,若九叔出事了,侄儿怎么办。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半晌,谢爻柔声道:是九叔胡言乱语,说错话,对不起。
谢砚垂下头,下巴枕在九叔肩上,摇了摇脑袋。
让你担心了——说话间喉咙一阵痒,竟咳出一大口黑血来,洒落在谢砚的袖襟上,谢爻怔愣了片刻,发现身后的谢砚微微颤抖,才抬起手抹了抹唇角:吐出来,倒舒服多了。
谢砚收紧手臂,埋头在九叔的衣襟处蹭了蹭,不经意地抹掉眼角的水渍:以后我定不离九叔半步。
谢爻嗤的笑了出来,牵扯伤口一阵疼,眉头微蹙:这像什么话。
气氛缓和下来,他松了口气,觉着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又被搂得暖和了过来,心中安宁,便睡了过去。
流火剑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再次醒来时已入了夜,舱内燃了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熟悉的侧影,谢爻扫了眼船舱,血渍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身上也换上了洁净完好的衣物。
就着谢砚的手喝了半盏茶,谢爻突然想起昨夜寄宿的母女,急于询问不慎被茶水呛到,谢砚拍着他的后背道:九叔放心,那母女已安然离开,我给了她们些银子。
当时他看到一对穿着九叔衣服的女子从船内舱走出来,心中震惊,待母女与他解释后才稍稍释怀。
谢爻点头,放下心来,却见谢砚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隐忍神情,忙问因由。
谢砚迟疑片刻,狭眸深垂,从齿关挤出沉冷的声音:对九叔行凌辱之事的人,侄儿定将其挫骨扬灰。
一字一句,凛冽如刀,让人不寒而栗。
谢爻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凌辱之事?
夜行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这张清冷淡漠的脸何曾出现过如此浓烈的情绪,瞧得谢爻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