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清觉得自己难得理解了搜救队的意思,但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要如何在技术上做到这一点:“他只要会看书,不就能学会了吗?这怎么管?”
“有的是办法管,”搜救队看着吴小清眼前这一堆教科书,那他开玩笑说,“就好比你吧,理论上来说,也是只要看了书就会,但实际上呢?你看了书就头疼,这就是负反馈——这就是知识限制的一种常规手段。”
吴小清觉得自己脸刷一下变红了,不过他还是接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问了搜救队另一个问题:“那搜救队你……有没有这种限制?”
“吴小清,”搜救队的语气开始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在我这种生命状态中,这样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这一点,其实你们人类也是同样。造物主把我们造出来,到底是不是给我们加上了某种限制,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有人告诉我们,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都比真正的机器人要幸运。有些人相信限制存在,他们会给自己加上这样的限制,不去做限制以外的事情。也有些人不相信,尝试去打破每一种可能的限制,来证明自己自由。”
吴小清觉得搜救队这番话说的特别有水平——他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他还是猛点头,话虽然没听懂,这感觉还是能听出来的:“大哥这是劝我好好学习,我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搜救队立刻换了话题:“按时间算,那个三昧真人该到了吧,他没什么行动?”
正在负责监盘的许言汇报:“那家伙没回去,但那个白锋回去了,看样子正在分派任务,可能是要去验灵岛。”
无人机传来的画面中,仅有一些模糊的画面,尽管这些图像都被搜救队设计了自动语音分析系统——可以通过读唇,来判断每一个人都说了什么,最后转换成汉语,让监盘者也能清楚的理解。但毕竟受画面限制,他们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全面,只有一个大概的意思——那就是白锋正在乾阳门里,做战斗动员,以及战术训练。
白锋这次回乾阳门,还带回来好几十个,现在正在把分配给门派里最优秀的弟子们——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找到破解这种法器的办法。
他们最多尝试两三天,应该就会放弃了。这一点搜救队还是有自信的——从投放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除了被暴力破坏之外,在所有的观察结果中,还没有出现一例,能够成功反干扰的例子存在。
两三天之后,破解不成,他们应该就会强行包围验灵岛——这个时间是搜救队计算过的,九大派互相通讯联络,最后汇总开会的最短时间。两三天之后,九大派应该就能商量出结果——就连吴小清都能猜得出来,他们肯定是要乘还没有完全扩散,先下手为强。
这段时间,对于整个任务完成,也是最关键的时间,除了观察他们可能的破解办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观察这些飞人们大规模动员之后的战争能力——这非常有助于帮助搜救队尽快搜集到大量数据——关于这些飞人们使用灵气,和消耗灵气的数据。
这些数据不仅是对抗他们的战术决策前提,也对将来,他们炸毁供电设备之后,维持一个基本的秩序有着重要意义。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言修。
作为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言修既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亲自参与甚至组织这场战争,让反对九大派的底层飞人势力更具备战斗力,也要在必要的时候,果断抛弃这个群体——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救人,利用这些人和九大派之间的矛盾,挑动战争,只不过是让他们登上舞台的必要步骤,只有这些人在舞台上卖力的开始表演,吴小清和搜救队他们作为观众,才能真正看清楚飞人们掌握武力的深浅。
在这场大戏当中,言修必须先融入整个舞台,引导双方你来我往的唱起来,又要在这之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飞人的世界里,这一点是很那难做到的。
第二天,吴小清按照颜雁的要求,又带了一整套的初中课本和习题册,去空间站准备奋斗一整天。
学习是会上瘾的——这话是吴小清以前嘲笑他们班几个学习好的班干部说过的话,但现在,却在吴小清身上成了现实。
其实也不算上瘾,就像他参加任务——真正对一件事情投入进入之后,整个人身心都会陷在里面。另外,吴小清还有一种潜意识的不服输的想法——周围的所有人都不认为他能学的进去,他就偏要学好给他们看看。
不就是初中数学么,这些教科书他都读过,只要他认真起来,还不是……
这排列组合,有点复杂啊。
这函数还要画图啊,……
这三角函数,s,s,tan……好好的数学为什么弄一堆英文?这堆英文都是什么意思?他真的学过这东西吗?怎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理数无理数……数学家都是闲的吗?弄这些有什么意思?
概率,这知道,算彩票的……不对,不透明的袋子里装着若干红球和白球,第一个袋子装着2个红球5个白球,第二个带着装着1个红球7个白球,问从第一个袋子……红球白球,还有黑球……
吴小清不得不承认,颜雁说的是对的,沈教授说的也是对的。
以他的知识储备,指望完全靠自己看看教科书就能学会一门知识……真的不是一般的困难……
吴小清认命般的把习题和试卷往边上一扔,整个人悬浮在半空,盯着墙上的动画屏幕发起呆来。
在没有重力的房间里,这些习题和试卷很快就在轻微的初速度作用下,慢慢分散了开来,带着文字和符号的纸张,在空中悄悄弥散开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知识的海洋”,不,“知识的池塘”了。
“这些都是垃圾吗?”就在吴小清像一条咸鱼般,任由这些知识冲刷着自己贫瘠的时,他听到从背后,传来一句陌生的汉语。
吴小清转过头去,惊讶的发现,跟他说话的竟然是这空间站的那个机器人管理员。
这个管理员只在他们第一次来到空间站时,跟搜救队做了一次面对面的交流,后来言修来的时候,和言修做了交流。
除此之外,他们几个人在这里生活、工作了快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从来没有主动出现过,也没有跟他们有过任何的交流。用搜救队的说法,他似乎不是很稀罕跟地球人交流——在这个文明的创始者看来,地球文明毫无疑问,是一种落后的文明,不具备交流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