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清的忏悔只持续了几分钟,陈舍就过来找他了:“颜雁就要回上海了,要不你们一起走吧,你下午在上海还有会。”
吴小清木然的点点头,此时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
……
对于颜雁和何雨晴来说,吴小清这个名字一直都是神秘的。
最开始,他是所有她们负责的工作的终点,所有颜雁在网上买的东西,下单的收件人都是吴小清,退货的寄件人也是吴小清。
然后她们在网上查找公司的资料,清楚的看到公司的老板也是吴小清。
可在陈舍的嘴里,似乎沈教授才是公司主要的服务对象,吴小清似乎仅仅是一个合作伙伴,或者说是沈长文的某个亲戚。陈舍简单的介绍过吴小清这个人:只有初中的学历,而且,审美很……有乡村风格。
本来这些都还是可以理解,可是在见到真人之后,颜雁才发现真实的吴小清似乎和陈舍描述中的那个人,存在着相当巨大的差异。
陈舍说吴小清这个人很自来熟,说话很随便而且市井气很浓——平时聊天的时候,以crg为开头的几个中文单词经常性的从嘴里冒出来。但是今天接到人之后,颜雁发现真正几个小时,这位看起来跟她堂弟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但看起来又不像是性格的内向,颜雁能看得出来,吴小清心里有事,而且装着一大堆的事——如果是一般他这个年纪的人,有事找个朋友肯定就叽里呱啦的全说了,但显然吴小清心里藏的那些事都是不方便说的。
吴小清给颜雁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学生刚刚经历了一次考试,在等出成绩的那种状态。如果他仅仅是一个正常的十七岁少年,那颜雁肯定会猜是不是表白被女生拒绝了,或者考试考砸了,甚至是打篮球赛输了——这都很正常。但偏偏作为公司的员工,她是清楚的知道吴小清肯定不是正在上学的高中生,他是一家月流水过百万的公司法人,公司账户上现在肯定有着一笔不小的数字。
这倒不是陈舍私下跟他们透露公司的财务信息,完全是她和何雨晴俩人从公司的许多细节上看出来的。
比如招聘的时候,一开始陈舍是很没有信心的样子,平时动不动就会跟他们说——这公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给她们心理上打预防针。但就在半个月前,他竟然开始问她们俩,毕业后进公司,签合同的问题了,还有公司宿舍的选址。
在这之前,很多单子在下之前,陈舍都要再三的审核,言辞之中,隐含的意思就是公司账户上现钱并不算很多,让颜雁能够想办法少用现金,就想想办法。但是也是半个月之前,突然就改口了,下订单不再主要盯着价格,而是让她注意质量和售后。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陈舍的这种变化越来越明显,然后公司不仅在宁州开了分公司办理处,还让颜雁研究一些国外的商业法规——这是打算要去国外开设办事处了。
陈舍没有透露公司到底有多少钱,更没说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就颜雁对公司的了解,她也十分清楚,整个公司的业务基本都是在花钱,完全没有什么赚钱的渠道。
也许是融资遇到了挑战?还是公司又要开展什么新业务?听何雨晴说吴小清负责会议那一块的时候,他的发言每次都让人非常佩服。
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初中生……
看着就坐在自己面前的吴小清,颜雁顿时觉得这个小弟弟一样的少年人,变得神秘和忧郁起来。
378450814。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三百七十八万四千五百零八块一毛四。
吴小清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下刚才自己拍下的照片,确认自己在at机面前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幻觉。
吴小清再次认真的数了三遍。
没错。
不,不,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银行打错了钱?没听说过。
沈教授打错了钱?来的时候他还说快没钱了。
难道是搜救队?吴小清下意识想要联系搜救队,可刚拿起电话就想到,搜救队此时正在另一个位面——只有他传送回来主动联系自己,自己靠手机是不可能联系到他的。
仔细想想,最大的可能也只能是搜救队了,在他们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搜救队负责和地球方面保持联系,负责给陈舍下任务,管理所有的金钱往来——据说今天早上送到他家的东西,就是他用沈长文的钱为自己买的新身体,花了好几十万。
可,按照吴小清的了解,沈长文最后一次留下的资金量,也就是七八十万,这个数量都是他们在会上讨论过的,而吴小清现在的账户里,整个数量几乎五倍于此——这还没算上已经花出去的那些钱,还有那个机器人身体。
吴小清还没来得及把这问题想清楚,车已经到地方了。
公司开在宁州一个大学城的边上,标准的办公楼。不过地段还是算偏一点,等吴小清走出电梯之后,才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
“不是说公司就只有三个人吗?”在吴小清面前,整层的办公室里都是空荡荡的,里面都是堆放的货物,还有一两个员工正在拆封邮包。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邮件中转站。
“办公地点是在上海,宁州这边暂时只能算仓库,”陈舍又指了指边上空着的会议室,“有时候请专家们开会,就会放到公司来。”
“这个办公楼租金要不少钱吧?”吴小清脑子里下意识想的都是钱。
“是不少,其实我都说了可以找便宜点的地方做仓库,这里是办公区,”陈舍道,“但老师坚持要在这里办,而且他也不缺钱。”
“不缺钱?”吴小清确认的问了一句。
这可跟他来之前,沈长文说的不一样。